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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自後窗出了屋。

春季裡雨水多,到處都潮溼,火勢蔓延的不快。但屋中木製的東西多,還有些衣物藥酒,不一會兒就有火舌舔上了房梁,燒的畢畢剝剝,煙氣也漫了整個院子。秦冬穿著褻衣就跑過來,鞋子也跑丟了一隻。看見起火的正是展昭在的那間,一口氣沒喘好岔了氣,捂著肚子蹲下來直叫。白天他看得緊,怕有人誤闖,晚上他就近找了地方睡覺,並不十分在意,橫豎院子裡還有右護法呢。再說他也沒覺著那人天天地被折騰著還有力氣逃跑,而外面的人混進來更是不可思議。如今真出了事,他絕逃不了干係——難道今年犯了太歲?

晚一步到的十幾個教眾也臉色發青。名義上這一塊歸他們巡查,可平日裡因著右護法的緣故,大家都恨不得繞著道走——不似秦風存了天真的幻想,這院裡的齷齪事情,大多是從他們口中傳出去。沒想到真出了事,更沒想到右護法今晚不在院中。

領頭的一個還算穩重,指派了幾個人去打水滅火,命其他的都跟著自己在周圍巡查以防跑了要犯,又讓秦冬去向教主等人報信。秦冬是一萬個不樂意,可這等觸黴頭的事情,不欺負他一個新來的還欺負誰?索性把另一隻鞋也甩掉,往臉上抹了幾把泥灰,做出個十分盡心的模樣來,撒丫子跑去了。

教主和右護法未到,左堂主先到了。白日裡他還想過一把火燒了那院子,晚上就聽說果然起了火,心中五味雜陳。一是為自己未卜先知——或者說烏鴉嘴?——覺得幾分得意,一是感嘆展昭居然騙過這許多人實在高明,一是擔心果然叫展昭逃走,教中怕要出大事。轉念又想該不會展昭並沒逃走,而是縱火自焚了……還好不久手下來報,展昭那屋子裡沒見著屍體,先前去搜尋的也沒找到人,看來竟真是讓他逃走了。

嘈雜聲漸漸停歇,院子裡又恢復了安靜。左坤責人去各個緊要路口把守,又排了班讓教眾輪流排查可能的隱蔽之處。教主那邊還沒有來人,左坤便在院中石凳上等著。此事非同小可,不得教主吩咐,他作為現下在場地位最高之人,自是不能就此離開。看著燒的黑糊糊的廂房,左坤嘆了口氣。

火撲滅的及時,只是燒了這一間屋子,旁邊的都還好。秦冬不知從哪裡端來茶水奉給左坤。左坤瞥了他一眼,看他一臉諂媚的樣子,心中又是不快。

“我記得你是在此處看門的,怎麼弄出恁大動靜,你都不知道?”

秦冬一哆嗦。還指望著伺候好這位爺能請他幫忙說句話,沒想到他先追究起責任了。

“啟稟左堂主,小人只是白天在此看門……”

“荒唐!大白天的看著,晚上反而疏忽,右護法就是這麼教你做事的?”左堂主眉頭一豎,不等他說完便訓斥道。

秦冬心想我跟這位爺定是八字不合,在他面前就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完滿。當下也不再爭辯,只垂手低頭乖乖站好。

左坤其實幸災樂禍的心思更多點,潛意識裡為著展昭逃出右護法的“魔掌”還有那麼點欣喜,不過壓在心底最深處,連他自己也未必能清楚感覺到。這會兒訓斥秦冬,其實也是緣於心虛,便借題發揮在面上做出緊張的樣子來。見秦冬不言語了,他也就不再多說。

☆、心死

展昭被曉兒牽著在黑暗的甬道中慢慢前行。曉兒的手冰涼,手心裡都是汗水,不時小聲提醒展昭注意腳下的不平。

在外面忙亂的救火搜人的時候,曉兒卻帶著他從隔壁的房間進了這個暗道。曉兒說這是她無意中發現的,似乎能通到很多地方,但許多暗門機關她不清楚,只知道有一處可能是活路。

“那處是面峭壁,但也非完全不能走。只要我們慢些小心些,總能爬下山去。”

展昭的意識還有些遊離和模糊,像是清晨似醒非醒的時刻,前一刻還清楚,下一刻又在夢中。他隱約覺得這路有點熟悉,可又想不起什麼時候走過。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有冷風從頭頂吹過,讓他打了個寒噤。

“展大哥,就快到了!”曉兒的聲音裡帶了點欣喜。展昭捏捏她的手心,示意自己聽到了。

暗道變得略微開闊了些,風越來越大。終於眼前變得明亮,點點星光印出遠近山樹的輪廓,原是到了半山腰一片凸出的平地上。地方不大,約摸三丈見方。呼呼的山風不斷的吹過,把兩人的衣角掀的飛起來。

曉兒突然收了腳步,好像被冰水從頭澆下,全身都凍住了。不是因為山風,是因為平地上站著——那個人。

“曉兒……”

那人的聲音被山風吹得飄渺,聽起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