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圍繞起來,冕旒大喝一聲突然揮劍,那萬千劍影竟在瞬間順著劍尖指向飛衝而去,將遠處的大樹戳的千瘡百孔化為烏有。
“千方殘光劍……”第八重使出這種仙劍招式太過廢力,饒是以冕旒的精深內功也險些脫力倒在地上。冕旒用香雪海插在地上支撐身體,他劇烈的呼吸著,心中卻止不住的犯上喜意:“不是夢,不是夢!”
此時他冷靜下來,心中驚疑恐懼漸去,倒也多少有些明朗。能這般輕易的降低自己的修為,只怕也只有校長能做到。冕旒並不知曉對方究竟何意,哪怕是一種玩弄,他也無所抵抗。但冕旒從不是那種認輸之人,修為去了如何?他的道心還在,他的手還握劍,他的神思清明。即使重頭修煉,雖多少有些遺憾,但冕旒也能笑著覺得自己這次重來還能少走些彎路。
他撥出一口氣,總算是舒服許多,就聽遠處一個溫柔的宛如撫柳之風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疑惑道:“是……師父?”
對方的氣息太過於平淡和自然,冕旒甚至因為這個氣息將對方當成了自然中的鳥獸而無視了過去,直到此時出聲,他才發現這裡竟然有個人。冕旒轉頭看去,只見一位年輕公子身著錦衣站在不遠處,即使此時面帶疑惑,他的嘴角依舊是微微勾起帶著輕笑,眉目溫和。這無疑會是一個很受女性歡迎的俊美公子,端方溫柔,如風似水,當真稱得上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是以冕旒的眼力並不難看出對方的眼睛沒有焦距。
——這是一個瞎眼的公子。
瞎眼,師父,溫柔的公子……
冕旒遲疑道:“花滿樓?”
花滿樓淺笑道:“沒想到真的是師父。”
冕旒張了張嘴,突然發現喉嚨就像是卡了一樣說不出話來。對方淺笑著等他回答,半響冕旒才道:“你真的是花滿樓?陸小鳳的好友花滿樓?”
花滿樓搖搖頭道:“師父說笑了,莫不是師父還有一位弟子名叫花滿樓?”
錯愕之後湧起的是狂喜!他當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回到了陸小鳳的世界!
“好!好極了!”冕旒大喜道:“我回來了!”
花滿樓有些不明覺厲,但冕旒身上的秘密本就不少,當年又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在他們面前離開,他便只是問道:“十年未見,若非師父劍氣沖霄引起我的注意,劍意亦如當年一般霸道剛烈,我也不敢相認。只是未曾想師父的聲音十年未變,只可惜我看不到師父的臉了。”
“十年……?”冕旒一愣:“已經……十年了……?”
花滿樓笑著點點頭道:“是,若是細算,已經是十年四個月了。”
冕旒心中一驚,忙道:“七童!孤城!葉孤城人呢?活著還是死了?!”
花滿樓微微一頓,笑容漸漸消失:“葉城主如今自然安好,只是……”
“只是?”
“九月十五,他與西門吹雪相邀紫禁之巔決一死戰,他們二人之間總會有問題出現。”花滿樓微微蹙眉:“而且,陸小鳳說這場決鬥似乎有什麼不妥之處,甚至關乎到皇家之事。”
回到這個世界的喜意瞬間退去,冕旒喝道:“今日是幾月初幾!”
花滿樓道:“九月十三。”
冕旒心中一驚,忙問:“這裡是何處?”
花滿樓答道:“這裡是江南我的百花樓附近的小林子……因為我不願見他們之間互相廝殺,便回到了江南。”
江南!從這裡趕到京城,最快也要三天的時間!
冕旒氣得額頭青筋一跳,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怒罵為何自己來的時間如此不巧、地點如此不對,只是立刻道:“七童!請你幫我準備一匹千里馬!我要趕去京城!”
花滿樓此時心中也有諸多疑惑,只是此時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他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聯絡五哥。師父莫急,九月十五當夜他們才會決鬥,現在是清晨,尚有兩日半的時間,未必趕不及。”
冕旒點頭:“好!”
二人疾步趕回百花樓,花滿樓用了特殊的信鴿快速給家裡傳訊,冕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劇情——葉孤城經歷了什麼?對,九月十五當夜,他與南王世子二人合謀借紫禁之巔的決鬥刺殺皇帝,想要讓與皇帝長相相同的南王世子假扮皇帝瞞天過海,以求光復身為前朝皇族的葉氏一族——當然他失敗了,他們的計謀被陸小鳳識破,刺殺失敗,皇帝沒有死,葉孤城卻身受重傷,然後與西門吹雪履行諾言決鬥,最後……
冕旒握緊雙拳冷冷道:“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