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見他回來,扯掉嘴角的草莖,飛快的跑了過來,拉住他的手叫道:“白澤,你可回來了,快跟我去看那池旱蓮,我用法力護著,將將要開。”
白澤沒說話,只定定看著他,伸手去撫他的臉,輕聲喚道:“瀾玉!”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那少年不耐的皺眉:“不是我還是誰?你跑出去一趟把我忘了吧?虧得我還記得給你種蓮花,巴巴的用法力護著等你回來。”看他淚河橫流,少年摸著下巴笑的一臉興味“莫不是聽我說給你養蓮,高興的竟哭啦?真是,嘖嘖,看這出息。”
白澤的嘴角漾開一個微笑,笑容在臉上漸漸的擴散開去,眼中的淚更如泉湧。
瀾玉他回來啦!
種蓮,這是多少年的事了。
他記得有一年下界帶回一個蓮花精,瀾玉揚著下巴問他:“你喜歡那小妖精?眼睛沒我長!鼻子沒我挺!嘴巴沒我小,唇沒我薄!面色蒼白,還是個豐胸細腰的,哪裡好看?”
他不記得那蓮花精的模樣,只記得當時說的是:“我只喜歡蓮開那一瞬釋放的香氣。”
從此瀾玉就記住了,不時弄些特別的蓮花種子回來種上,每一次花開的時候他不在家,瀾玉都用法力護著,不讓開,只等他回來再一起看。如今的宇光殿裡裡外外都是蓮花,俱是那時瀾玉所為。
白澤笑看著眼前的少年,那眉眼還有些青澀,尚未長開,面上常帶著吊兒郎當的笑,弄出些事來讓他善後。他殿裡的許多東西都是瀾玉弄來的,說來,他自己的東西真的很少。
白澤猛地把他抱進了懷裡,使勁抱緊,就像是要把他嵌進自己的血肉裡,再也拔不出來,他哽咽道:“回來就好!好久不見!”
瀾玉被他弄的愣住,頭抵在他的頸間悶悶的道:“無顧的對我這樣做什麼,還摟摟抱抱的,沒得讓人心裡發毛。還有,你下界三年,天上不過三日而已,哪有好久?”
白澤不語,只使勁的抱住他。
瀾玉曆劫歸來,眾仙友齊齊道賀,唯不見他想見的那人,還以為他些年在萬骷山的等待成了空,心中難免鬱郁。
其中一個與他往日交好的仙人道:“三日前白澤歷劫歸來,我等道賀俱被拒之門外,只說等你回來一起慶賀。你一向與他交好,今日若不是白澤請旨去了萬骷山,也該早來了。”
瀾玉聽了這話心中方知他去了萬骷山,心中惱怒他沒有等自己迴轉,不免有些怨懟,便化為少年模樣來戲弄他一番。
如見看道白澤哭成這樣,心早就軟了,想著自己在萬骷山苦等這幾萬年也不是沒有結果。被白澤這樣抱著,嘴角禁不住彎了起來,想要告訴他:我回來了。垂眸想了一會兒,又有些不甘心,便微微動了動,卻聽白澤道:“抱住我。”
瀾玉一愣,隨即明白了,本來給他抱著就熱的臉上更覺熱了,卻也慢慢的將手放在了白澤的腰上,回抱住他。
許久,瀾玉覺得自己的背有了溼意,知道他還在流淚,心中更覺不忍,可是想到自己一直都是追著他跑的,心又沉了沉,卻想要看白澤的神色。
耳邊卻聽白澤悶聲道:“你等了我三萬年,我卻三天也等不得了,也不知你是如何渡過那漫長的歲月的。”
瀾玉張張嘴,尚要發聲,卻聽白澤又道:“不要說話,聽我說。”
瀾玉張張嘴巴又閉上,乖乖的伏在他的懷裡,聽著他說。
“凡人常說,世上都說神仙好。可是,我卻羨慕凡人夫妻,平平常常的過日子,不像我們,看著高高在上,豈知高處不勝寒。沒有情愛,沒有慾望,卻活個千年萬年,跟行屍走肉又有何分別?”
瀾玉聽了皺眉,便動了動。覺察到瀾玉在動,白澤將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頸間,溫聲道:“乖,老實聽著,這話我只說一遍,日後是不會再說第二遍的。”
瀾玉一聽,便安靜下來。
白澤繼續道:“也想過要找一個能與我相伴一生的人,同我父神和母神一樣,相親相愛。可這在天界,卻是比凡人登天還難。”
“我總想著是緣分不到,既然沒到,那就不要想了,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可是卻你來了。”
“那日你還沒有化形,卻會說話。在你母親的懷裡直接跳到了我的身上,你伸著舌頭舔我的唇說下那句這是我的媳婦後,就註定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瀾玉的老臉不禁一紅,他少時是對白澤做了許多荒唐事,可始終喜歡的都是他一個而已。
“你日日與我痴纏吵鬧,我知道你是想要我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