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揭了封條,夫夫倆一馬當先地就進了樓。
這地方已經被荒廢了許久,還保留著最後一任東家客棧的佈置,雖然很多東西都腐朽了,灰塵也積了厚厚一層,還是能看出當時的東家的確是用了心的。
不知是不是疑心生暗鬼,儘管是大白天,樓裡還是陰森森的,窗紙大都殘破了,時不時一陣風吹過,幾個人就忍不住打個冷戰,一哆嗦。
戰戰兢兢地跟在夫夫倆身後,把一樓大堂各處都看了一遍,後面頹敗的庭院也轉了一圈,甚至踩著咯吱咯吱的樓梯把頂上兩層的客房也都一一巡視了過來,結果連只耗子都沒發現。
那官差是鬆了一口大氣,後面三個小子卻扁著嘴都很失望的樣子。
範周見了暗笑,轉過去問官差這樓裡可有地窖。
官差搖頭,“前後換了幾次東家,都不曾挖過地窖,官府的繪圖裡也沒有。”
範周點點頭,道了聲謝,順便塞了個裝了幾個銀角子的荷包給那官差當辛苦錢。
那官差幾乎熱淚盈眶。
要不是被陷害,誰願意跑這趟苦差,又有小公子非要跟著來,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差錯,他長了幾個腦袋也不夠上官整治的啊!這點辛苦錢他拿的簡直一點兒都不虧心!
“不錯,就是這裡了,回頭去和官府備案,咱就買這兒了。”範周拍板。
梁猛男自然不反對。
這貨的宗旨是,小狐狸主外,他主內。
外面的事情小狐狸說了算,屋裡的事情他說了算。
這話只說過一次就被小狐狸踢出房去憋了好幾個月,現在只能放在心裡暗爽一下而已。
那官差一聽這對有名的夫夫還真要買這兇樓,頓時樂了。
到底是有本事的人,膽子大,估計也壓得住。看人家開的那“聊齋”就知道了,說不得以後這臨通城裡還能多上一個新鮮景兒呢!
官差興高采烈地回去覆命了,百般哀求下,沒看到偶像大發神威而大失所望的魯彥輝小公子也只好懨懨地跟著走了。
剩下殷士儋兩個卻不好打發。
範周也料到了,乾脆地說:“你們要看熱鬧,那得晚上來,殷小書生也罷了,賈兒你個小毛孩兒晚上跑來兇樓看熱鬧,你家裡大人知道嗎?”
賈兒臉皮也厚,嘿嘿一笑,“我早和爹孃說過這幾日要住在殷大哥家裡了,所以一點問題都沒有。”
範周也樂了,“行,要看就看吧,不過到時候乖乖的,不然出了什麼事我們可不管。”
倆人一看有譜,立刻保證,叫幹啥就幹啥,絕對不搗亂。
天一擦黑倆個牛皮糖就去大宅等著了,一直等到夜色深沉,夫夫倆才慢慢悠悠地準備出門。
出門前一人一張地在殷士儋兩人身後貼了符紙,提肩一帶,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兇樓的門口。
大慶沒有夜禁,此時街上吃喝玩樂吹拉彈唱的還正熱鬧的很。突然出現了幾個大活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全都好似他們不存在似的,依舊故我尋歡作樂地擦肩而過。
倆個牛皮糖四隻眼睛瞪得又圓又亮,要是有條尾巴都得搖的快飛起來了。
個個小心翼翼地護著背後符紙,躡手躡腳探頭探腦地跟在夫夫倆身後。
這倆傻貨完全不知道那兩張符紙就是用來糊弄他們的,梁楠法訣一捻,那兩個傻孩子就是當街大跳脫衣舞也沒人看得到。
範周當先,妖力一送,兩扇大門就緩緩開啟,灰塵簌簌地掉落,好像一隻睡了很久的怪獸忽然張了嘴。
殷士儋和賈兒開始覺得有點兒涼颼颼的了,不過還是堅強地跟著往裡走。
四個人剛走進樓中,身後的門就合上了。
走在最後的倆傻孩子被嚇得一跳,趕緊捂住嘴免得叫出來。
範周好笑地看了梁楠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童心。
梁楠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笑意。
早就覺得那書生煩人,這次還帶了個更煩人的,不給點兒教訓,以為他心眼兒很大嗎?
晚上的兇樓和白天可就完全不同了。
白天來看的時候頂多覺得陰森,晚上一進來,這樓像是活了似的,總覺得不知道哪裡就有雙眼睛垂涎地盯著他們。
夫夫倆並不四處尋查,範周瞅了個地方,學著猴哥畫了個圈讓殷士儋和賈兒站進去,不要亂動也不要出聲。
倆人乖乖地站進那個其實啥用也沒有的圈裡去了。
夫夫倆面上嚴肅,私下暗搓搓地傳音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