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小崽子不想活了,他們可還不想死呢。
老祖看著脾氣不錯,老祖的道侶可不是吃素的,萬一遷怒起來,誰吃罪得起?!
那黃九郎被曹掌櫃手疾眼快一下定在當場,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憋得小臉兒通紅,這回不是裝的,是真的被氣哭了。
大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他,怎麼能這麼無情冷酷無理取鬧的樣子。
範周好笑地解了他的定身。
就見那黃九郎也不要什麼形象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嗚嗚地邊哭邊委屈:“你們……太欺負人了……”
雖然沒什麼形象,底子好哭的也還是挺有美感的。
可惜梁楠頭也不抬地繼續自己的“消毒”大業。
範周好不容易搶回自己快被擦掉一層皮的爪子,心疼地對著被擦紅的地方吹了兩口氣,順便狠掐了造孽的醋缸一把,這才慢悠悠地轉過來,憐憫地看著快被氣暈過去的黃九郎搖搖頭:“傻孩子,你還沒發現嗎?這樓裡,除了那些客人以外,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啊,所以我們根本沒有欺負人啊。”
黃九郎被這種偷換概念的無賴說法給氣得直打嗝,指著範周“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整話來。
梁楠對那居然敢再三冒犯他家小狐狸的腌臢物怒目而視,嚇得黃九郎一激靈,反射性地趕緊把爪子縮了回去。
範周倒是不在乎那個,只是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下哭的滿臉鼻涕眼淚的黃九郎,微微一笑:“說起來你也怪可憐的,你說,就憑你昨天在樓上亮相時候那身段,那表情,那臺詞兒,怎麼看怎麼也不是個簡單角色,可惜了了,擱到大宅門裡怎麼就鬥不贏呢。”
黃九郎被範周沒頭沒腦的說的一懵,反應過來之後心裡就忍不住開始怕了起來。
他的確是在家裡受了氣才跑出來的,可這事兒這人怎麼知道?!
黃九郎如今也不自欺欺人了,他知道對面看上去與常人無異的夫夫倆肯定也不是人,修為高深到這個地步,絕對不是他能抗衡的,要想活就只有老實點。
可連這種私密事都能一眼看穿,也未免太可怕了,他到底是招惹到了什麼人物啊?!
範周對黃九郎眼中嚴重的防備視而不見,撿了一顆鹽酥花生放進嘴裡嚼嚼,繼續笑眯眯:“不要怕嘛,我這也是同情你。你說明明是人家先看上的你,你倒是心好,還費力不討好的給人家拉了個皮條,最後出力又賣命的,結果呢,人家兩個圓滿了,沒你什麼事兒了,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黃九郎這次真的是傻了,原來他那些醜事這人竟然真的全都知道了!
想到自己昨天的惺惺作態全部都被當成了跳樑小醜的把戲看了熱鬧,黃九郎一時之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光是恥辱,更是因為範周的話想到了自己的境遇,悲從中來,不由得撲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這回是真的半點美少年的影子都找不到了,哭得奇醜無比。
黃九郎是真委屈。
他本來是隻單純的狐狸,開了靈智之後就跟著母親一起生活,某日路上偶遇了一個叫做何師參的有龍陽之好的所謂才子,對他一見鍾情,隨即相思成疾。
黃九郎當年也還是個很傻很天真的娃,再加上那何師參的相貌不錯,又是個有點兒名氣的文藝男青年,也就動了惻隱之心。
自此狐生一下子就拐了個彎。
黃九郎委屈。
當初是那何師參先來招惹他的,他三番五次的拒絕,後來不過是因為有求於他才委身的,也再三勸告過那冤家了,可那冤家不聽他的,又是一副要死要活的痴心樣子,他一時心軟,結果到底害了那冤家的性命。
誰料到那冤家竟然能夠借屍還魂,他本想著一報還一報,便擅自把表妹許給了那還魂的冤家做妻房,本想著便能了了這份孽緣。
偏那冤家附身的還是個得罪人被陷害全家畏懼自盡的官兒,若是死了也就算了,這一活過來,那被得罪的大官兒怎麼會不想著斬草除根。
好死不死那大官兒也是個有斷袖之癖的,他那表妹本來就恨他害她無端失了貞潔胡亂嫁了人,乾脆就把他推出去誘惑那大官兒以求脫身。
他想著確實也是對不起表妹,就應了,跟那大官兒周旋了好久才把那人熬死脫身。
捲了一堆那大官兒給的財物回了那冤家的身邊,想著這下誰也不欠誰,可以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了。
結果只是一個美麗的扯。
人都說一山難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