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如洪鐘轟鳴的敲擊拷問他的心。
到底為什麼願意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到底為什麼願意接受甚至雌伏在這個男人身下?!
到底為什麼只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就覺得安全?!
到底為什麼願意和這個男人一起去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還毫無畏懼?!
因為——
“我愛你……”範周喃喃低語。
“什麼?再說一遍!”梁楠激動地簡直能開花,如果他真有那個功能的話。
範周眼神清明起來,盯住了梁楠的大黑臉,慢慢笑了。
“我愛你。”範周清晰的重複了一遍,“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我愛你,所以願意和你在一起。”
☆、二十五步
這些天宅子裡的大小狐怪們都覺得天象反常。
宅子裡兩個主人,一個比一個可怕。
老祖還好,少年人的模樣,溫溫和和的。老祖的道侶就嚇人了,長得像個黑鐵塔,一張臉對著外人從來沒表情,整天除了粘著老祖就是粘著老祖。
狐怪們是不敢在背後唸叨,不過沒少在心裡腹誹,明明老祖那麼好的人才,怎麼就找了個這麼不解風情的黑炭頭。
沒想到最近居然變天了。
兩個主人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幾天或者十幾天看不到人都很正常。小狐怪們沒有許可也不會擅自進到主人屋子裡。
只是幾天沒見到主人蹤影而已,沒想到再出現的黑炭頭竟然鐵樹開了花,整天也不黑著臉了,雖然嘴沒咧到耳朵根吧,也是見啥都高興。頭一天總管的閨女生了兒子來報喜,居然還大手筆的給了好珍貴的一丸靈丹。
聞著味兒就知道那靈丹有多珍貴,胡總管激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還有,兩個主人的氣氛好像也不一樣了。
這一點,殷士儋看得最清楚。
三月三快到了,這小書生本是來邀兩口子一起去北山賞春的,沒想到這次出來招待他的居然是梁楠,更沒想到,他才提出邀約,人家居然就答應了。
殷士儋看看梁楠那滿面紅光的黑臉膛,平常冷峻銳利的五官都像冰雪融化了一樣,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子春花盛開的味道。
大家都是男人,殷士儋雖不及弱冠,不過也是個風流少年。這還有什麼好看不出來的,必是閨房順遂,感情更上層樓了唄。
小書生嘻嘻一笑,一拱手,“給梁兄道喜了啊。”
梁楠居然就當而皇之地一點頭。
倆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梁楠心裡的春風得意簡直就能從眼睛裡溢位來。
目的達成,殷士儋有眼色地快快地跑了,不打擾人家兩口子的甜蜜時光。
梁楠先拐到廚房,把他讓灶上一直燉著的菌菇雞湯取了,哼著走調的小曲兒順著花園兒的小路往臥房走。
春日一來,之前小狐怪們費心盡力侍弄的成果就出來了。
本來就是萬物生髮的時節,配合宅子裡匯聚靈氣的陣法,所見之處都是熱熱鬧鬧的,花也比別處開得都早。
移栽過來的桃樹枝椏舒展,桃花粲然一樹,風一過就是滿園芳菲。
各式芳草都生出了新芽,早開的各色花朵星星點點的,嬌嫩可愛。那薔薇架竟已滿是青翠,細看還有小小的花苞藏在其中。
梁楠本是木精,這生機勃勃的春日對他而言本來就是最舒服的,更何況千年夙願終於落到實處,這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兩三步拐進臥房,床簾低垂,小狐狸實在被累壞了,還埋在錦緞床被中酣睡。
梁楠輕巧無聲地放下手中托盤,掀起簾子,悄然坐在床邊。
範周睡得正酣,臉色嫣紅,幾縷烏髮婉轉地服貼在頰邊。似乎是覺得有些熱,被子被往下扯過,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和半個肩膀,上面擠擠挨挨層層疊疊的全都是深深淺淺的桃花痕。
梁楠看得心頭一熱,忍不住伸手去摸。
範周被翻來覆去的折騰了許久,累得不行,偏偏身上又被弄得處處敏感,梁楠的手指一觸到面板,範周就反射性地一縮,整個兒都團了起來,咕噥了一聲,把自己重新埋進被子裡。
也不怪範周被累成這個樣子。
糊里糊塗就表白了,被那句渴望已久的話一激,梁楠當時就變身成狼了,血氣上頭哪還記得什麼雙修不雙修的,完全就是一副要把範周整個啃進肚子裡的架勢,連身上的氣息都差點收斂不住。
範周被嚇得毛絨絨的耳朵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