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銀華的餘孽罷了,那就好辦了。”跡部運起內勁,又一掌破滅掌往他胸口擊去,他這一掌運足了八成內力,存心要那人一擊即死。
“等一下,景吾,”隨著語聲,手冢擋在那銀華弟子的面前,跡部武功早練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只得收起內力,問:“國光,你幹什麼?快讓開。”
手冢走近跡部,柔聲道:“景吾,算了,他只是想為自家幫主報仇,情有可原,這次就放過他吧。”
跡部不滿道:“他可是想殺我的仇人啊!我放了他,等他傷好了,又來殺我,豈不是沒完沒了了。”
“以他的開武功,再給他一百次的機會也傷不了你分毫,至少這一次放了他吧,下次再碰到我就不管了,好不好?”手冢懇求似地看著他,知道他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神,跡部雖然滿心不願,但更不願傷手冢的心,反正眼前這人也根本無足輕重,正待答應他,卻聽那人叫囂:“手冢國光,我不用你求情,枉你身為聖青中人,武林正義的表率,你竟然自甘墮落,與這大魔頭混在一起,還這樣卿卿我我,你怎麼對得起你師父,對得起聖青,對得起武林正義,你,你還有禮義廉恥嗎?”
他這些話滾滾而來,手冢頓時被罵得發懵,而這些言辭也恰恰刺中了跡部心頭深處最大的隱憂,原本想要放過他的念頭蕩然無存,心中怒火燃燒,再顧不上什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拍向銀華弟子,這一掌全力出手,連手冢也不及反應過來,銀華弟子身體一歪,滑向地面,眼見是活不成了。
手冢以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跡部,嘴裡道:“你,你……”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跡部臉色鐵青,道:“他要殺我,我還可以放他一馬,但他言辭之中辱及於你,我決不能再放過他。”
手冢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是他與跡部相識以來,首次真正感受到他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冰帝就是冰帝,魔教就是魔教,而跡部卻正是魔教教主。
跡部被他看得煩躁起來,道:“這人原本就該死,我哪裡做錯了,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手冢收回視線,其實這才是跡部的本性,自己只顧沉醉於他的溫柔愛戀之中,享受著自以為是的幸福快樂,把這一切一切的現實統統拋了開去。
半天無語,跡部終於不耐道:“國光,你覺得他不該死嗎?”
人都已經死了,現在爭論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雖然一早知道跡部從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然而知道歸知道,真正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手冢轉過身,背對著跡部,不去看他怒氣勃發的臉,不管怎樣,自己滿腔情意,一生愛戀都系在這他身上,人也死了,又能怎樣?總得以後多勸勸他,不許他隨意出手就是了,多薰陶薰陶,化解他身上的這股戾氣吧。道:“算了,現在又有什麼好說的,景吾,我要把他屍體掩埋一下,明日就可以到聖青了,你回冰帝去吧。”
跡部皺起姣好的眉,轉過手冢的身子,道:“國光,不要這樣,你要是生氣,或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就直說出來,不要老是把任何事都藏在心裡。”
手冢看向他,跡部眼中滿滿都是擔憂,他其實很怕自己生氣不理人的,心中一軟,道:“沒有,我不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還不是一樣愛上了。”
這下跡部真可算是由地獄飛昇到了天堂,一下抱住手冢,叫:“國光,國光。”雖然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但情話綿綿,主動獻殷勤的向來就是自己,從手冢嘴裡還沒吐過半句愛意的句子,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真情流露,心中矛盾地漲滿了酸楚的快樂。
手冢微微拉開距離,正正經經道:“但是,我真的不喜歡你殺人,景吾你答應我,以後要殺人我時候就想想我,非到必要儘量不要殺人,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在這樣的時候,跡部的確是什麼都會答應的。
聖青山,聖青苑大堂中
聖青正式弟子乾、大石、菊丸、河村與師父龍崎菫菜面色凝重,正在商議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手冢的事。
原來手冢和跡部毫不避嫌,光明正大,從冰帝到聖青這一路行來,神情舉止之間免不得頗多親暱,只要留心的人都可以看出二之間情意深厚,而江湖上認識跡部和手冢的人實在不少,這訊息像長了翅膀似的迅速傳遍整個武林,當然也包括聖青。
這年頭追求個性解放,崇尚自由風格,講究不拘一格,男男之間的愛情屢見不鮮,這方面倒不以為意,但他二人手冢隱為正派之首,而跡部卻是邪派領袖,兩人正應是最大的對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