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
“好。”幸村微笑的應下了。
然後他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熄滅的手術燈一下子亮起了正在進行的綠色。立海大全員安安靜靜的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不發一言。
強烈的燈光照射下,幸村有些發暈。
他是第四次感受到這樣強烈的刺激,但每一次,都記憶猶新。
“路易,開始吧。”詹姆斯醫生帶著口罩,聲音有些發悶。
麻醉師路易經驗豐富地開始麻醉,幸村起初還能清晰地感覺到手術室發生的一切,但後來,意識就漸漸模糊了……
聽說人在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時候,最容易回想起往事。幸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這一次,他的確開始了回憶……
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或是燦爛或是陰霾的時光啊,多麼可望而不可及!
————
六歲時幸村開始學習打網球,由此認識了人生中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親摯的發小——真田弦一郎。
那時的真田不是這樣成熟穩重的大叔,他還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可愛小正太,連幸村給一個笑容都會臉色發紅的純情小男生。
後來,他們一同長大,是對手,也是至交。
幸村總調侃真田:“真田幸村的名字就好像預示了我們的友誼呢。古人很有先見之明啊。”
同年,幸村拜在日本國手青山海尚的門下學習西洋畫和日本畫。
十二歲,幸村成為了翩翩少年,拿下了Jr大會的冠軍,捧著金盃宛若神子的少年立下了和秀氣外表截然不同的霸氣宣言。
“弦一郎,和我一同進入這所學校吧!”他這樣說。
“恩?”真田不解。
“與我一同稱霸天下!”他這樣回答。
豪情萬丈,壯志滿懷,他未嘗敗績,十二歲風華初露的少年除了在球場上春風得意,他也第一次在青山海尚的畫展上擁有了自己的小小席位。上帝造人時定是給了他太多的偏愛,於是天下的鋒芒都盡入他手。
從國一到國二,他未嘗敗績,在畫壇上也嶄露頭角。難怪幸村精市可以睥睨天下地說:“我希望別人稱呼我時去掉神之子後面的字。”
他要向世界證明,他已然成為一位王者。
然而事與願違……
十四歲的秋天,剛剛從中國的海外研修旅行中回來,在社團活動結束後,年輕的他倒在了人來人往的車站。
於是……
“格林巴利綜合症會讓他慢慢失去行動能力,從手部的麻痺開始,直到癱瘓,甚至嚴重一點,他會死。”
也許上帝的眷顧就此終結,但他終究不是屈服於命運的人。
“我就是網球。”他對真田說。
幸村精市是為網球而生的,所以即使手術成功率再小,他也會放手一搏。
十五歲的夏天,幸村人生第一次進到手術室。
他從小體弱,討厭醫院,但從沒有離死亡這麼近過。
九死一生,他戰勝了死神。
可風華絕代的少年們,結束了他們輝煌的十五連勝。他憎恨命運的捉弄,卻只能臣服,他說:“那麼,我會帶你們奪回立海大三連霸的光榮。”
可他失信了。
“即使手術成功也不能繼續打網球了,真是可惜啊,這個孩子……”
從醫生的辦公室偶然聽到的一句話讓他如遭雷擊。但也許是心中的執念讓他最終挺過了這一切。
幸村精市是被折翼的神之子,但他最終迴歸了賽場。
只是,他輸了最不想輸的一場。
十五歲的夏天,幸村的不敗戰績終止。立海大的三連霸夢想破滅。
後來,他進了U…17,再後來,他又回到美國接受治療。
十七歲的冬天,他回到賽場。
輝煌的賽場忘了給年輕的勝利者與之震撼的勝利相配的掌聲。但他最終拿到了他想要的獎盃。
最後,在十七歲的夏天,他告別了他珍愛的一切……
此去殊途,離別經年,再不相見……
幸村仿若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十七年的記憶在腦中反覆的倒帶重演,那些微小的細節,某一年夏天盛放的風信子,甚至清晨的矢車菊綠葉上的一顆露珠……那些輕鬆的愉悅的片段都讓他感到由衷的幸福感。
直到那明亮的燈光再度亮起……
幸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鳶紫色的眸子定格在米色的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