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這兩人能成為自己的子民。如果不能,拿這兩當材料應該也能製造出極好的戰士。
趙爵隨著人潮漸走漸遠。他今天又換了一副面孔,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學究樣的四眼田雞竟是大宋第一家族的第一人。
這時的展昭和白玉堂正邊說邊往集合地走——晚上還有煙火晚會,但那是常規警務人員的工作,小隊已經可以撤了。
白玉堂說今晚我替馬漢值班。展昭說你怎麼突然這麼熱心。某隻大言不慚地說爺替你攢人品麼,他們都想看煙花,我反正沒興趣。
歸隊時馬漢已經被眾人逗弄成大紅臉。事情是這樣的,今晚小馬哥準備以煙火大會被背景向某法醫科美眉表白。隊裡有一半傢伙嘖嘖稱讚說看不出小馬這悶葫蘆還挺情調挺浪漫,另一半則不厚道地嗤之以鼻說看煙花這種毫無新意的濫大街梗你還拿得出手。最後展昭笑笑說別鬧了,留點時間給小馬醞釀情緒。新不新沒所謂,讓對方知道心意就好。趙虎說頭兒就是頭兒,透過現象看本質……
這晚展昭就陪白玉堂蹲局裡。夜裡兩人到飲料房挑喝的,擺在外間的幾種咖啡豆白少爺都不中意,展昭指指裡側的小儲藏室說就你麻煩,我記得裡面還有別的,看看吧。
他倆才進小隔間,還沒摸到頂燈開關就聽到外面又進來人了,是兩個年輕女性的聲音,一個很開心地說我晚上打飯時展隊就排我前頭,他買了XX、XX、XX……XX和XX肯定是給白少的……另一個說我上回要進電梯時看到展隊幫白少扣風紀扣,那表情真的好溫柔……女士們說得來勁,身在隔間的兩當事人真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貓在耗子手心寫上,「等會走,女生,尷尬」。
於是屏息靜氣。一分鐘後外面開始轉話題哀怨今晚值班不能去看煙火大會,展昭剛鬆了口氣,那邊又來了,美眉甲文藝又憂傷地說她覺得白少的感情多半像煙花,好熱烈好燦爛可是隻開一瞬。美眉乙則不以為然地說遇上咱展隊煙花也該定格成永遠……
這晚白玉堂沒睡好。他聽說過局裡有不少女士喜歡議論他倆,但從沒放在心上——五爺沒那麼無聊也不至於小氣到跟女孩子計較這個。然而今晚這煙花論偏是在他又一次對這工作心生厭倦時冒出來,相干不相干的事就在腦子裡來回轉,四哥一早擔心地說老五你小子對結婚的興致能撐多久……大嫂說我看你倆不怎麼妥當……貓說自己原本不相信,可命運卻一件一件地應驗了……
他坐起身,抹掉額上的薄汗,心裡也不知是煩是不甘還是別的什麼,側頭看看睡在身旁的人——很安詳的睡顏,他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心底漸漸靜了,不由得俯身在展昭唇上輕輕一碰——就如他最初偷來的吻一般。
他抬起頭,和窗外的啟明星對望了一會兒,忽然冒出個想頭……
第二天早上展昭起身時,白玉堂已經從他倆留在辦公室的換洗衣服里拉了幾件打包丟桌上。
這是幹嘛?
和換班的交接過了,你洗漱完我們就走。
去哪?
看煙花。
貓大人的腦子登時被問號佔領:A你不是一向嫌這事惡俗;B這計劃幾時冒出來的;C現在要去哪看煙花;D……
耗子說過完週末就回來,不會耽誤上班。
「算了,隨你。」反正週末沒別的計劃,玉堂想去就去吧。
不過這到底是要去哪……
白老鼠看來是準備把關子賣到底,某貓覺得自己像被拐帶的無辜小孩,原以為白玉堂要自駕到哪個周邊城市,結果這傢伙把他拉到鵜鶘灣——用來泊私家飛船的中型宇宙港。
迎接他們的是個小鬍子,白玉堂管那人叫「機師」。機師指著一架迷你飛船說五少爺我給你挑了黑桃皇后,速度配置都符合你的要求,控制檯跟你駕過的玫瑰騎士差不多,萬一不趁手也沒事,自動檔我調好了,你在電腦上劃航路就行。
飛船內部不大,床是折起來貼在內壁上的,耗子說要飛大半天,你再睡一覺吧。貓說這麼費事到底要去哪兒。耗子說你等著大吃一驚就對了。
展昭被搖醒時大概是汴梁的凌晨,白玉堂貼在他耳邊說貓,我們到了。
某貓揉揉眼睛,著陸了?我都……噢——
飛船的燈已經熄了,機頂與四壁現在全是透明模式。他舉目望去,一時竟不知該作何感想,彷彿那不是言語說得來的。遙遠的虛空中迸射著大蓬繽紛耀目的天火,熊熊烈烈一瀉千里,把整個蒼冥夜色都攪碎了。漫天橫流著五色煙線,寶石藍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