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剛要開口,迪諾就搶先一步回答說:「我和羅馬利歐、獄寺還有巴利安的兩人都沒問題了,渡部先生和谷山的情況還不清楚。」迪諾說著,看向了離通道口最遠的兩人。
谷山正半曲著腿,背靠在牆上,低頭把玩手指,專心得似乎沒發覺話題的中心轉到了自己身上。
渡部思忖了下,回答說:「我已經完成了。」
他還未收到那個聲音的通知,可他相信這些人是真心要救出全員的。這幾日發生的事早已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可世上無奇不有,既然遇上了,也只有打起精神去面對。凝視面前這些人,雖對自己有所隱瞞是不假,但他們的真心也傳達給了他。
澤田點頭向渡部表示感謝,然後再次確認說:「那麼,還未完成的就是織田、雲雀學長、山本、中野先生、炎真、上下川和——」
當澤田的目光定在谷山身上不動時,谷山終於有了反應,他從牆上直起身,捋了捋額前粘在一起的發,與澤田四目相對,眼神不懷好意,透露出難掩的狂喜,笑意也越漸濃厚。
「——最後一位“變態綁架犯”的谷山。」澤田抿住唇,思量著該如何說服谷山——他分明是興奮其中,以這個遊戲為樂!
「果然是你這混蛋啊!」獄寺蹙起眉頭大喊道,心裡猛地竄起一股怒火,握起拳就想向谷山衝過去。好在一旁的山本及時拉住了他,避免了這場鬥毆。
見到山本默默搖頭,獄寺咋了咋舌,只得放下拳頭,但為了解氣,他怒狠狠地瞪向笑著的谷山。
迪諾等人則是靜靜地等待谷山的回應,可他的樣子實在無法讓人抱有期待,難道最後還是隻能那樣嗎?
「要殺了我嗎?現在已經無法投票了啊~」澤田聞言壓下眉,谷山則咧著嘴毫不在意地繼續說著。
「來殺我吧,一刀一刀割開我的面板,鮮血淋漓、皮開肉綻!滿溢的痛感佔據全部思維,精神瀕臨極限——那是多麼美妙的事啊!」他猖獗地笑了起來,目光中透出危險的紅色,邊說邊大幅度地用手比劃著。緊緊併攏的五指比作刀刃,從脖頸到前胸,再一路向下切開柔弱的腹部和下肢,可更讓人在意的,是不時從袖子裡露出的手臂,那上面佈滿了粗細不一的疤痕。
——那是自殺的印記。
澤田心中泛起悲哀。
谷山已經壞掉了。他過去遭遇過什麼,澤田不知道,但那一定至今仍在深深影響著他,讓他變得如此扭曲,對生命如此輕賤。
「拜託你……囚禁自己吧,這樣大家都能得救!」渡部有些激動地衝谷山說。
「哈?」渡部被賞了一記白眼。
「你的意思是讓我像傻子一樣睡在那裡?」谷山右手食指指著上下川,聳肩加搖頭,「那麼無聊的事,我才不幹呢。」
「啊,不過呢……」谷山歪下頭,好像想到了什麼絕妙的主意,整個人變得精神起來,眼珠子咕嚕嚕地快速轉動著把在場的人掃了一遍,「看人死也讓我很興奮吶~上次聞到的味道實在是太棒了!」他用力吸了吸,如同在回味已不存在的血腥氣,「真想當場看到誰的頭開花啊~那樣的話——」
谷山的嘴角上揚,上揚,到了極限而瘋狂的弧度,「——讓我自囚也可以哦。」
發出黑暗的笑聲,谷山興奮地觀察著在場者的表情,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瑪蒙的身上。他用手指指著他,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叫了一聲,接著,正常人不會說出的話語從他口中傳了出來。
「對了!如果是嬰兒的話,一定會炸得很漂亮的吧!小小的,可愛的,砰的一下全部變成焦紅的肉塊,猩紅的血雨也會灑落!」
「嘸嘸?!」瑪蒙的小嘴下撇,不自覺地往後飄去,正好退到了弗蘭身後。
「什麼啊,真無聊!說想救人也只是隨便說說的吧。他剛才可都說了這裡都是假的了,死一次也沒什麼的吧?」谷山像是癟掉的氣球一樣,誇張地嘆出一口氣,接著道:「要不殺了我,要不你們死一個,否則就一起game over吧。」
谷山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慢悠悠地向通道口走去。
「那就讓我來吧……」當谷山走過澤田身邊,澤田抬起頭,剋制住聲音的顫抖,鼓起勇氣提出這一建議。
澤田的時間並不多,今夜凌晨就會因違規而自爆,而如若他此刻說出自己的身份或密函,又或者走出投票大廳,他的腦袋將即刻爆炸。但既然終歸逃不過死亡體驗,不如為了大家而去死更有意義。
澤田調整氣息,正作準備要說出自己的密函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