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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問別問,知道了也無益。反正當皇帝的那位全然不聽警信,這時候告訴你反而打草驚蛇。”他搖了搖酒筒,把最後見底的一點兒倒進喉嚨,“好了,事情你知道得差不多了。我就是想說,小王爺有些事是做得不太好,不過這個時候,希望你幫他一把。”

“不是有些,是全部。”李承恩緩緩說,聲音靜極,“你們不可理喻。我絕不會……”

“你絕不會幫我。”有人沉聲說。

李倓大概來了有一會兒了,他站在溪流的對岸,李承恩沒有發覺,景三倒是沒什麼意外的表情。他聲音不疾不徐,像是流淌的溪水:“九天的職責是維護天下安穩,我的做法,合其旨,不合其意。對於我而言,頭頂上懸著的一柄利劍,與其等它落下來,不如自己去掌控它。”

李承恩輕輕搖了搖頭,聽見李倓繼續道:“天道順其自然,逆勢而行,自然不會獲得多少支援。至少劍聖不會,你也不會。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不是為爭奪帝位而做這些事。”

他隔著溪流和李承恩對視一眼,轉身想要離去。忽然聽見李承恩笑出了聲。

“可笑。”李承恩笑著搖了搖頭,“你們的維護天下安穩,便是如何妄定他人生死、如何將千萬性命當做棋子博弈、如何用白骨替你們的天下安平鋪路?恕我目光淺短,沒有那麼高的眼界。”

“我所求不多,只願我的將士,我的鄉親父老、我大唐的百姓平安團圓。若果真有你們所說的那場變亂,李承恩自會提槍立馬守一方山河。”

陽光落在溪水裡,閃耀出粼粼的一片金色。李倓沒有轉身,他往身後側了側臉,於是只看到這樣一片晃眼的金色。在他目之所不及的地方,李承恩緩緩朝他說話,聲沉如水:“言盡於此,望君珍重。”

“嘖,真麻煩。”景三恰到好處地破壞了凝滯的氣氛。他揭下空竹筒的蓋子,夾在指間飛出去,在溪流上打了好幾個水漂,水花一跳一跳地開出老遠,攪亂了鋪滿碎金的河面,“早知道這樣,我找個月黑風高夜,把你那兒的山河社稷圖偷來完事。”

大約是因為景三這句話,所以李承恩今晚驚醒時瞥見閃過的人影,還以為真的是他來偷東西,稍微放鬆了一下。

山河社稷圖被他壓在枕頭底下。李承恩還能好整以暇地翻個身,拍拍枕頭打個呵欠:“別翻騰了,在這兒。”

黑影遲疑了一瞬間,然後撲向他,挾著刺耳的破風聲。

李承恩頓時一凜。

他判斷出來這不是景三,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騰身,閃過了那人掌中短刃,抓起山河社稷圖滑到床尾,用腳尖勾起牆邊的槍桿反手握住,揮臂橫掃了出去。桌案上還有幾個吃剩的核桃,他扔了一個出去,敲中了簷角的鐵馬。簷下鐵馬原是各屋相連、以便示警的,此時他這裡一敲,頓時一陣叮噹亂響朝著四面八方的屋子蔓延開來,驚醒了無數人。

那人的身形也快若鬼魅,避過長槍,袖擺一揚,一股煙塵直撲而來,多半有毒。李承恩下意識屏住呼吸,往側裡一躍,忽然覺得手裡被輕微地扯了一下,低頭看時卻是那人袖間同時飛出一隻精巧的鐵爪,勾著他手裡的山河社稷圖往回收。他方才匆促之間沒有拿太穩,只捏著一個邊角,這時竟被那隻鐵爪撕裂,卷著大半張而去。

李承恩一驚,飛身撲上,那人身法卻快過他,先一步接住了,瞧著倒和景三的路數有幾分相似。李承恩心生疑惑,卻見那人接了東西便往窗邊疾退,抄起長槍用力擲出。這一擲之勢快過了那人的速度,那人若要躲開槍勢便出不了屋,而外頭住得近的楊寧已經聽著聲響趕了過來,多耽擱一分,便少一分脫身的可能。

那人抬手撞開槍刃,生受了這一下,騰身落在屋外。李承恩抽回刺入牆土的槍刃,在地上瞥見了兩根染血的手指。

輕功不是李承恩的專長,那人出了屋展動身法,已鬼魅一般掠出極遠了。天策府裡戒備森嚴,卻教他悄無聲息潛入,這人精於潛藏的功夫可見一斑。李承恩正待喚人攔堵,忽見前方一人搶出,槍出如龍,是楊寧已經趕到。

那人竟也兇悍,知道此時若有半分退卻,決計無法脫身,便不閃不避,只躲過了最先的一刺,而後單掌一推,拼盡力道擊向楊寧胸膛。楊寧見他近身,長槍不便,抬手與他對了一掌,卻被震得倒退兩步。那人得隙,抽身即走,再趕不上。

李倓和景三尚在天策府裡,聽見響動來時,那人已經蹤影全無。景三聽李承恩細訴經過,又讓楊寧伸手看了看,那人掌力強勁,且帶有毒,楊寧掌心已微現青黑之色。他與李倓對視一眼,道:“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