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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什麼壞的是什麼,微微挑眉看著他靜待下文。

“哎,真無聊。你就不會假裝心急如焚一下,抱著我大腿說景爺爺求求你快告訴我吧!”

李倓微微一笑:“愛說不說。”

“呸,老子憋不住了。”景三狠狠一摔酒罈,“好訊息是金巴臺城告破,吐蕃軍正在回援,走的路途跟你所料分毫不差。壞訊息麼……”他忽然停口,笑嘻嘻地說,“壞訊息是你家那位將軍略有一點任性,現在大概有那麼點小危險。”

他吊在這裡不說了,得意地飛了一眼李倓。後者神色一變:“他怎麼?”

“想聽求我啊。”

“求你。”

“……”

“答應得這麼快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景三摸摸鼻子有點喪氣,“不過既然你求我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他再頓上一頓,悠悠道:“他讓聶平仲去了金巴臺,自己帶著楊寧跑去蟠蛇谷打伏擊。”

“……什麼!”

李倓猛然站起來,手心裡微微有些發涼。

其實若是按照他跟李承恩說的部署,這樣換上一換也並沒有什麼大礙。

不過有一點,他對李承恩說的是反話。

吐蕃回援取道融天嶺的才是五千騎兵,而吐蕃主力,會走蟠蛇谷那條路。

第 13 章

(十一)

融天嶺的山石都是褐紅的顏色,把深澗裡翻滾的江水也染成一片暗紅的渾濁。山澗之間僅有不足丈寬的石橋可通行,橋兩邊也沒個遮攔,幾十丈的高度看下去教人眼暈。三千人的騎兵被迫在這裡下馬,小心翼翼地依次過橋,再整隊出發。

李倓立馬在橋頭,雨水打溼了額髮,溼溼地貼在臉上,一身精緻的衣袍上濺滿泥點。建寧王極少這樣狼狽過,他也沒有心思打理自己,只是轉頭往南眺望。

其實他與李承恩相隔並不是太遠,腳下的江水流過前面的山頭再轉幾個彎,就是那道峽谷附近的山澗。可是西南不比一馬平川的中原之地,山路九曲十八折,往往幾個山頭就是一整天的行程。

“我說,別繃著一張臉好像有人欠你錢,這也不算最糟糕的情況啦。”景三這回換上了神策兵的服飾,給他充當掌旗兵,“你家李將軍又不是聶平仲那個水貨,雖然兇險,也未必撐不到我們來援。”

李倓閉了閉眼。他沒有接話,臉上也並沒有什麼神情,雨水順著臉側往下滑,勾出驟然間顯得冷毅的線條。

最後一名兵士已經在對岸歸隊完畢,李倓並沒有施令繼續行軍,他只是狠狠一揮鞭,當先縱馬而行。

三千騎兵疾馳的馬蹄聲在暴雨中響若繁密的戰鼓,景三聽見帥旗下那個人咬著牙說,他的確欠著本王一筆債未還。

行軍的氣氛很沉悶,不過這並不能左右景三的情緒。大約殺手的神經都很堅韌,偶爾也就顯得有那麼些大條。他偏偏頭寬慰李倓:“哎,你也犯不上著急。生死有命成敗在天,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

李倓不屑地白他一眼:“什麼鬼話。”

“不是鬼話,是我弟弟的話,”景三揚起眉毛,“這是身為一個職業殺手的覺悟。”

“去你的覺悟。”李倓抹了一把眉眼間的雨水,“我不信這些虛的。”

景三毫不客氣地白眼回去,狀似感慨地喟嘆一聲:“這年頭小孩子啊,老喜歡裝深沉,真讓大人頭疼……”

旁邊兩道刀子似的目光刺過來,他連忙閉嘴,裝深沉的小孩偶爾發起飆來也還是很難對付的。

“你在聶平仲身邊安插著人?”李倓忽然問。

“廢話。”景三會意地笑了,“怎麼,不留他了?”

李倓沉著臉:“事不過三。”

“其實他還算個好棋子,膿包一個好嚇唬,讓他往東絕不敢往西,不再考慮考慮?”景三扳著指頭幫他數,“就算第一回你要設計他被李承恩那個呆貨攪了局,這一回你再設計他又被李承恩那個呆貨攪了局……嗯,李承恩是不是欠他好多錢?”

聶平仲是高力士的義子,近些年來在神策軍裡升遷極快。神策直屬於楊國忠高力士,李倓其實是個沒有兵權的王爺,他要不動聲色不惹懷疑地培植自己的勢力,第一步就是要掌控神策軍這支編制龐大的軍隊。這一回請纓率軍討伐吐蕃,其他人都以為他不過是好大喜功,只有極少的人知曉李倓是要偷天換日,在帶出去的這幾萬人裡把關鍵位置的人都悄悄替換。之前讓聶平仲去埋伏在吐蕃主力撤軍的路,也不過是故意要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