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偏偏聽到,回過頭狠狠瞪他一眼。
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心高氣傲未曾一敗的少年金吾衛最終折在一人劍下。
裡赤梅換下之後上場的蠻將盯著他的槍報上姓名:“我叫蘇貝德哈。你是真正的勇士。我會打敗你。”
蠻人的官話說得好,每一句都極短,乾脆利落。
李承恩沒有答話。他只是禮貌地點一點頭,調整著呼吸。
他與裡赤梅交手時速戰速決也有自己的無奈。昨夜□的裂傷並沒有痊癒,拖得越久,越於他不利。
而眼前這個蠻將,看起來更像是穩中求勝不急不躁的人。
事實也正是如此。蘇貝德哈避開了他的鋒芒。
“別和他耗。”耳邊響起李倓的傳音,輕而遠,“蘇貝德哈,黑旗營的重將,打得越久你越吃虧。不行就下來。當將軍這麼多年了做事還如此衝動。”
換在平時,蘇貝德哈這一類的武藝於他而言壓根不算什麼,可這時候李承恩十成力道僅餘三成。他知道李倓讓他下場的話不是開玩笑,若一著不慎輸掉半式,丟臉就丟大了。
可是心裡有團火在燒,絕不退卻一步。
李承恩緩緩拉開槍,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跟什麼較真,或許是這些年養成的習慣使然,只要是在李倓面前便不肯示弱分毫。
一線燦銀色的光從他掌心脫出,穿雲破空。那一槍太過迅疾,彷彿驚瀑落雨地裂山崩,蘇貝德哈避無可避,唯有迎上。
槍尖停在他胸膛前三寸。
不是被他攔下,也不是李承恩自己罷手,而是被另一杆槍截住。
遠處的李倓收去面上笑意,站了起來。
他認得這個鐵甲覆面眼神冰冷,騎著黑色駿馬繫著血紅披風仿若視演武場內兵士儀仗於無物徑直出來攪局的人。
南詔龍威大將軍,陸尋。
陸尋也在看他。
好像架住李承恩的必殺一槍只是路過場上時的舉手之勞,他連眼角都未往李承恩身上瞟一瞟,抬起槍尖直指百步開外的建寧王。
“李氏的兒孫,敢與吾一戰否?”
他本是大唐宮廷侍衛,因不懂巴結權貴心直口快而得罪皇族,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刺字充入邊軍,後來投靠南詔,對大唐皇室懷恨多年。
李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