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理情緒，蒙太奇恭敬的鞠身並開口“族人的情緒安頓好，主子還有何吩咐？”

亦燁沉吟“沒什麼吩咐，你先下去罷。”

蒙太奇聞言躬身退了兩步，等到亦燁再次轉身背對著他時，蒙太奇又突然開口“主子你再找二爺？”

亦燁的腳步頓了頓，再次轉身，臉上更添陰冷。

蒙太奇顫了顫，暗怪自己多嘴，只是話已經問出來了，也只得尷尬的站在原地。

帶著諷意挑了挑嘴角，亦燁的聲音低沉沉的像是一下下的悶擊在心上，讓蒙太奇一陣氣血翻湧

“二爺？蒙太奇，你只需做好自己該做的。”

話音剛落，蒙太奇趕忙接道“是屬下多嘴，僅此一次，望主子恕罪。”

亦燁輕挑的嘴角弧度漸收，再次將目光移到東廂那一片狼藉上，冷哼“如此最好。”語氣慵懶隨意，卻讓蒙太奇身上開始冒了冷汗。

原因無他，因為血咒的緣故，蒙太奇能清晰的感覺到剛才瞬間出現的、那種靈魂都快被抽出的感覺，生死都在別人一手間，如何能讓他不驚懼？

唯恐再不小心說出什麼觸怒亦燁的話。

————————————————————

楊戩是被一陣鈍痛疼醒的，那種痛入骨髓，那種痛如麻木。

入眼不是東廂屋頂的大紅梁木，也不是旁的擺的紫金雕木，周圍能見的只有黑色溼潤的洞穴，還有不停蠕動爬行的黏膩的蜥蜴，背上的尖刺泛著藍光。

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楊戩在腦海中不斷想象自己所遇到的情況。只是有些突兀的出聲打斷了楊戩的思緒。

“醒了？”

楊戩暗暗蹙眉，片刻後又轉眼看向周圍，他實在是分不清對方究竟在何處。

見楊戩沒有說話，躲在暗處的人似乎並沒有動氣，只是輕笑了聲“性子挺倔？”

楊戩抿了抿唇，依舊沒有答聲。

事實上楊戩很想出聲詢問對方的，只是他現在連出聲都做不到，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尤其讓他憋屈。

楊戩不說話，躲在暗處的人也沉默下來，片刻後，洞穴深處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摩擦，再然後就是踏踏的聲音，又像是腳踢著石塊，又像是石頭在敲擊的聲音。

這種種聲音混合在一起讓楊戩有些昏昏欲睡，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掙扎，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抗拒，又不停的墮落。

楊戩想要擺脫這些感覺，只是他現在連動一動手指都是奢望。

聲音漸停，楊戩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身上的長衫也漫了層水漬，不過楊戩心下微微鬆了口氣。

只是未多久，那種腦海深處有什麼東西掙扎拉扯的感覺又出現了。楊戩的眼角溼潤了些，心裡平白有了些的沉重感，讓他酸澀不已。

【一擦相遇一面緣，二擦相愛兩心傾，三擦三世永不離。】是誰？

是誰要與誰執子之手，要與誰與子偕老？

耳邊似乎有人低喃，

但我知道你是楊戩。

我知道你是楊戩

你是楊戩

楊戩

我也知道你是亦燁。

你是亦燁

亦燁

走馬觀花的看著眼前一幕幕，還是熟悉的人，只是那些經歷過的事竟是恍若隔世。

“是不是很熟悉？”

楊戩壓下眼中的酸澀，再睜眼時又是一片漠然。

沉默，又是沉默。

楊戩現下卻疑惑於剛剛開口之人了，聲音很熟悉，只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真是冷心啊，居然看到這裡也沒有一點反應。”

接著又是一陣踩著石子的摩擦聲，等到一張臉出現在眼前時楊戩才猛然記起

赫笙！

赫笙滿意的注意到楊戩眼裡一閃而過的錯愕，臉上的表情漸漸扭曲，像是猜到楊戩的想法，赫笙啞啞開口道“我不是那個赫笙，我叫貉哦哈哈哈哈。”

笑著，手臂高高揚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向身後翻出，呈現出扭曲到極點的角度。臉上若隱若現的出現另一張面孔，粗眉俊顏，猩紅色的唇，濃密且亂的長髮。

“楊戩楊戩，嗬嗬，亦燁，嗬嗬，亦莊，都要死，都要死。嗬，青鸞……”

說到最後整個人又開始哽咽起來。

楊戩冷眼看著眼前自稱為貉的人幾近癲狂的模樣，貉是什麼樣的存在楊戩並不清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