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剛剛被打斷的話補完,然後道,“其實你早上說得對,我只是…只是…呃…”他搜尋枯腸,試圖找出一個詞彙來形容當時的自己。
“……惱羞成怒?”德拉科試探著補充。
“沒錯,就是這樣!惱羞成怒。”羅恩連連點頭,“我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氣,結果卻遷怒給你,唉,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鑑於你在幾分鐘後救了我一命,我就不追究你那個小小的過失了。” 心裡好受多了的德拉科故作正經,他的那副口氣惹得羅恩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德拉科第一次看到羅恩在他面前大笑,對方的藍眼睛亮晶晶的,肆無忌憚地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他頭上的紅髮就像是燃燒的火焰,歡快地上下飄動著,表達出主人現在的心情。看著他的樣子,德拉科自己心裡也被帶動得高興起來,面上有了笑意。
他突然覺得羅恩出現在哈利的三人組裡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在活躍氣氛上,這傢伙就是不可或缺的,他似乎帶有某種獨特的魔力,可以把愉悅的心情傳染給他人。
“你知道剛剛讓我想起了什麼嗎?”羅恩笑嘻嘻地問。
“什麼?”
“想起了咱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在霍格沃茨特快上。”
“哦?”德拉科揚起淺色的眉毛,看上去就像是兩彎新月同時升上了夜空——那差不多是他第一次覺得那麼尷尬,好不容易去主動跟人做朋友,結果被人拒絕和嘲笑,高爾還給蟲尾巴變得那隻老鼠咬了,後來哼唧了一路。
“我說出來你可別不高興,你當時的那個樣子的確很好笑,一本正經地跟哈利說‘我叫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羅恩惟妙惟肖地學起了德拉科在火車上的樣子,冷淡著臉,高昂著頭,下巴抬得老高——現在成年了的德拉科可以想象出自己那個時候是多麼搞笑,一個十一歲大的小孩,裝作大人的樣子,用正式社交場合的禮貌口氣一本正經地問候。
“好吧,也就是說你笑的時候其實不是在嘲笑我的名字?”德拉科把這件他記恨整整八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不是了,你的名字有什麼可笑的?”羅恩說。
“我的名字——德拉科(天龍座)。”
“那怎麼可能?在沒上天文課之前,我連火星和金星是什麼都不知道……等等,”羅恩瞪大了眼睛,似乎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你之後開始笑話我家,還有上學後找我們麻煩,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你以為我嘲笑了你的名字?!”
德拉科心虛地把臉轉到另一個方向,灰色的眼睛對著雪白的牆壁,但這不能阻止羅恩看到淡淡的紅暈爬上他蒼白的臉頰:“這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我覺得要不是你在,說不定我就成了波特的好友了。”
“真是不好意思,”羅恩虛弱地說,“打擾你與哈利聯絡感情。但說實話,哈利告訴過我,你在摩金夫人長袍店給他的印象也不好,讓他想起了經常欺負他的麻瓜表哥。”他對面前這個人的記仇與小心眼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同時覺得這幾年以來的敵對真是荒謬而毫無道理。
“我明白,”德拉科嘟噥著,臉上的紅暈又加重了一些,“我承認,當時為了跟陌生的同齡人交往有些口不擇言——我只是希望透過獨特的話來吸引對方注意力,現在看起來真是太蠢了。”
羅恩看到他的樣子,正想要說些什麼。病房的門突然被開啟了,韋斯萊夫人的身影飛快地衝了進來,就像一團模糊的紅影,她身後跟著韋斯萊先生、比爾、芙蓉、珀西、喬治、金妮以及費格太太(羅恩看到她,還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不大的病房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哦,羅恩。”韋斯萊夫人給了他一個富有母愛的擁抱,把他勒得幾欲窒息,“辛苦你了。”
韋斯萊先生從後面走過來,拍了拍韋斯萊夫人的肩膀,把羅恩解救出來:“好了,莫麗,治療師不是說過了嗎,羅恩沒什麼事,只需要等上幾天,用魔藥和咒語把傷口裡的黑魔法力量驅逐出去就行。”
“是啊,謝天謝地。”韋斯萊夫人捂著胸口,一臉慶幸的表情,“在弗雷德之後,我可不想在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出事了。老天吶,現在還是太危險了,在逃的食死徒!一口氣就出來兩個!——那幫傲羅整天都在幹什麼?抱歉,親愛的,我不是說哈利。”她對金妮補充了一句,嘆息著搖頭,就好像她從沒有在去年五月份殺死他們中最厲害的一員似的。
“這還要謝謝阿拉貝拉①,多虧她及時地報告了魔法部,要不然我們還矇在鼓裡呢。”韋斯萊先生溫和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