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相信。”烏黎沒有反駁,繼續說,“他中了蠱毒,雖然你們一直用藥養著,但離死不遠了。如今蠶絲蠱王鑽進了他的肚子是可以撐一會,但蠱蟲被吃掉了還剩下毒。你們唐門也是用毒世家,可他之前中的還有情蠱。”
“你!”小姑娘站起身氣的頭髮都豎起來了,“卑鄙無恥!你竟然給師兄下情蠱!”
烏黎摸著下巴冷笑,“你們是唐門,我可是五毒教的。”意思就是,老子有那個必要給死對頭下情蠱?那是神經病才幹的事好麼!
“可那時候師兄不是以唐門的身份……”唐門女弟子張嘴說了半句,又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
烏黎眼睛裡一片死水,“你是在提醒我,把那句‘卑鄙無恥’還給你們麼?還有,我的蠱王還在他肚子裡,是不會讓他死的。”
唐門女弟子沉思了好久,才拉開小姑娘,對著烏黎道:“拜託你了。”
“師姐!”小姑娘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師姐,蹲在地上抱著師兄的胳膊不撒手。
唐門女弟子扯了扯小姑娘的手臂,道:“小小,咱們走吧,回去等師兄回來。”
“可是……”小姑娘來回看了看,皺著眉頭一臉不甘願。
“走吧。”
小姑娘看了眼暈過去的師兄,忍住眼淚和師姐走了。
“師姐,師兄還會回來嗎?”
“大概吧……”
唐門女弟子低下頭,稍長的留海遮住半邊臉看不出神色。她清楚的記得,師兄是唐門影子暗殺團的一員,武功高強人很嚴謹,還善於易容,幾乎沒有人見過他本來的面貌。就算是面具下那張臉,也不是他原來的長相。到五毒出過一次任務後,她發現師兄變了。因為身重劇毒所以被移出了暗殺團,一直在婆婆那養著。
也許師兄的情蠱,是他自願中的也說不定。
烏黎看著兩姑娘走後,壓低身子把唐呈扶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後又咬破左手食指把血給唐呈餵了。不遠處的帳篷裡面有一個包袱,裡面是江湖便衣。烏黎把唐呈的唐門服飾給扒了,換了一身輕便的看不出門派的衣服,把唐呈身上一切有關於唐門的東西都扔了個乾淨。但他臉上那個詭變的面具,則是被收到了懷裡。
“烏黎?”
烏黎做好一切,回頭,“傅大哥,我沒事,回去吧。”
“嗯。”傅道長一向不好奇,所以對別人的事情一點都不熱心,他完全不想知道烏黎和唐呈之間發生過什麼,目前最緊要的,是能救治裴懸的蠱王是否還活著。
兩人帶著一個病人回到樹屋,烏黎算是偷偷摸摸把人扛回去的。傅長隨還在想怎麼才能把唐呈身體裡的蠱蟲弄出來,就聽見樹屋上傳來“噗通”的響聲。樹屋上還有誰?只有裴懸。傅道長二話不說,甩下烏黎和唐呈,一使輕功就上去了。
屋子裡,裴懸面色發紫,半邊臉朝上人趴在木板上,一隻手抓著胸前的衣襟,另一隻手摳著樹屋木板,木屑都戳進了手指的肉裡。他急速的喘了幾下,喉嚨裡溢位的聲音滿含了痛楚,震得傅道長愣在原地。傅長隨愣了幾秒,急忙上前翻過裴懸,一時不差被裴大夫手一抓,攀住了他的道袍。
“裴懸?”
裴大夫似乎沒有意識,只是疼的醒了過來,喉嚨裡不時的溢位嗚咽。傅道長把裴懸攬到懷裡,給他擦掉額頭上的冷汗。烏黎這時候也把人弄了上來,隨手放在一邊。
“裴大哥?”烏黎上前喊他,見沒有反應就掰開他緊閉的眼瞼檢視,上面佈滿了血絲和一片白花花的東西,霎是嚇人。
“怎麼樣?”
烏黎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裴大哥這樣的好奇怪,中了蠶絲蠱的人應該都不會醒過來的,而裴大哥雖然沒有醒,但他竟然還能動。”
“所以,他會怎樣……唔……”傅長隨沒有去管中了蠱毒的人究竟有什麼表現,他只想知道人還能不能救,話沒說完就悶哼一聲,烏黎看過去他胸前,就見靠著傅道長的裴懸,一口咬在傅長隨的肩上。這一口咬的還挺狠,都見血了,藍白相間的道袍滲出紅色的血,染了一小片。
裴懸閉著眼睛,估計是疼的狠了,下嘴都沒猶豫,一口咬在人家肩上,牙齒陷進肉裡。傅長隨平時沒什麼表情的臉疼的有些扭曲,他一隻手按住裴懸的後背,顧不得肩上的疼痛,腦袋湊過去在裴懸耳邊問,“裴懸?”
“傅大哥,他聽不到的。”烏黎雖然驚奇裴懸中了蠱還能清醒,但此時顯然不是震驚的時候,他手腳迅速的把唐呈拖到屋裡,看都沒看直接扔地上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