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把饅頭遞過去。小孩似乎餓壞了,拿著饅頭有些著急但還是吃的很斯文。待他把饅頭吃完擦了擦嘴,揹著藥簍子扭頭就走,腦後突然有氣息逼近,按住藥簍子一個後空翻,天上砸下個八卦圖的映象,又一頭小狼被拍死了。
小孩皺眉,似乎在責備自己粗心大意。
小道長上前幾步,有些賭氣的說,“你的命要拿什麼來換?”
“給。”小孩絲毫沒有猶豫,解下腰間的白玉笛子遞給小道長,“謝謝你救了我。”
小道長茫然的被塞了柄好珍貴的東西,他不太會說話也不知道怎麼拒絕,只好把水囊遞過去,“你渴嗎?”
“嗯。”小孩漆黑如星子的眼睛亮了亮,抱著水囊痛快的喝了起來,“我叫裴懸,你呢?”
“傅長隨。”
“哦……我以為純陽宮的人都是神仙不要吃飯呢。”
“我是要吃的。”小長隨回答,好奇的問,“你是大夫嗎?”
“不是,正在學習。不過我一看醫書就頭疼。”
小長隨因為習慣照顧小自己一歲的胞弟,給小裴懸擦掉嘴上的饅頭屑動作很流利,惆悵道:“會醫術多好,可以救天下人。”
“學醫很好?”
“嗯。”
“小道長,我要去找我走丟的師兄了,下回見。”裴懸看了日頭,揹著藥簍子和傅長隨揮別。
小道長突然想起那柄玉笛,朗聲道:“裴懸,笛子。”
“下回你下山了拿著它來小茶館找我,每年這時候我都會在長安,我等你。”裴懸沒有多餘的廢話,施展輕功一下子就走遠了。
小道長愣住了,他看著手裡的白玉笛子,喃喃開口,“我……可能不會下山了啊……”
第七章
那個小時候圓滾滾的跟弟弟一樣可愛的人,現在已經長成思想扭曲的大人了。和小時候的包子臉不同,長大的裴懸,五官立體眼眸深邃,俊朗無比。
裴懸原本修的是花間心法,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他轉修了離經易道。還學得有模有樣,藥王孫思邈都很看重他。唯一覺得可惜的是這孩子性子太古怪,和他大師兄裴元不同。至少裴元還喜歡四處行醫呢,這孩子只喜歡專研些奇奇怪怪的草藥和病情,高興了就醫治,不高興了死了都不醫。
這種性子,確實不適合也可以說不配做一個醫者。
但是,他對於千奇百怪症狀及病理的瞭解連孫思邈和裴元都讚歎不已。說他枉為醫者確是嚴重了,他的師弟師妹甚至師侄們都十分喜歡裴懸,就算他的性子再古怪也好。這位年輕的小師叔在教導他們的時候往往是最有耐心的,他可以從天光破曉教到日落。
最愛裴懸小師叔的商羽小姑娘親眼見過,她懸師叔為了一頭受傷的白虎整整和它套近乎套了一個月,天天拿著吃的到山洞去。用棉布浸泡了藥汁綁在釣竿上,伸進洞裡給白虎上藥。就這麼把那頭白虎給治好了,還親自送回了山裡。
她們的懸師叔,其實是面冷心熱吧,就像世人說的一樣,高冷花?
傅長隨安靜的聽商羽唸叨她的懸師叔,兩人坐在花海里聊天,商羽說一段傅長隨應一聲。好半天后,商羽才嘆了口氣,做總結陳詞,“懸師叔就是遇人不淑啊。”
傅道長莫名覺得膝蓋好疼,像中了一箭一樣。
“不過懸師叔竟然沒把你丟出去好奇怪啊,還讓你躺在他院子裡那麼久。”商羽突然感嘆道。傅長隨摸著腰間的笛子,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也許,那個人還記得自己。
換句話說,太虛師兄有救了。
“道長哥哥,你師兄得了什麼病呀?”
傅長隨一想起太虛師兄就皺眉,“大概是蠱毒。”
商羽抽了口氣,“蠱毒?”饒是再桃園的萬花谷中人都聽過苗疆的蠱毒,除了五毒教中人親自解,否則幾乎是無藥可救。師祖和裴元師傅都出谷了,懸師叔不知道有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難道他們懸壺濟世的牌子要被砸了?
“蠱毒?”
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橫空出現,商羽跳起來攥著傅長隨的手笑著打哈哈,“哈哈……懸師叔你怎麼來了?我馬上就把道長哥哥送出去了。額那什麼,師叔你有興趣嗎?蠱毒?”
傅長隨巋然不動,帶著希冀看他。只見裴懸上嘴唇碰下嘴唇,道:“沒興趣。”
裴懸身形一晃,長髮隨風飄動就要走遠。傅長隨一急也顧不得其他,再商羽的驚呼中小輕功躍過去制住裴懸。萬花弟子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