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
“哥哥。”
床上的人又叫了一聲,看著那人呆立原地的身形,掙扎著努力想要坐起來,腹部偏向腰側的傷口被牽引帶起絲絲鈍痛,他還來不及皺眉便已經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沒有人理會水盆落地發出的巨大聲響,鼬緊緊地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即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抑制住聲音裡的顫抖:“佐助……”
從未有過的失態。
是自己親手施的術,看著自己的生命流入他的體內然後帶動迴心跳和呼吸,不是不知道他已經活過來了,可是,這幾天,在他復活卻由於過重的傷勢昏迷的這些天,鼬始終無法放下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幻,鼬已經分不清楚。看著佐助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鼬真的不能讓自己安心下來,直到……
現在,此刻,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把他緊緊地擁入懷中,才能感覺到的真實。
只有親身去感受、去擁有才能感覺到真實。
稍稍拉開一點兩個人的距離,鼬低頭吻上他的薄唇,不含一絲情慾,而是帶著極盡的溫柔和深情,輕輕摩挲佐助的唇瓣。
不是隻有鼬一個人在不安,隔著這樣一次生與死的距離,能夠再次相擁,於佐助而言,也總是有種仿若隔世的恍惚,原本以為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和可能性了,原本以為此生註定了相離的命運,原本以為……
得到,失去,擁有,再次失去。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到最後竟然是自己不得不離開……
只能是這樣絕望的迴圈往復嗎?
在這一刻,真切的捕捉到鼬的不安,同時自己也被這樣的不安所侵擾,佐助不顧及傷口的隱隱作痛,伸出雙手環在鼬的腰際,把兩個人的距離拉到最近。佐助此刻也只想要感受鼬與自己實實在在的相伴。
佐助微微張口,然後立刻便迎來舌與舌的糾纏。
在激烈卻並不粗魯的激吻裡,在幾欲窒息的缺氧中,鼬和佐助卻都感受到內心的不安稍稍平和。
然而,鼬卻在這時放開了兩人的糾纏,微微仰頭,拉開與佐助的距離。眼帶迷離的佐助有些茫然地看著鼬,輕輕地喘氣。
一開始的確是沒有任何想法的近似於虔誠的吻,然而鼬此時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裡無法自拔,同時又無法消除靈魂內裡對於失去的震顫,帶著如斯深重的感情,鼬幾乎無法控制自己。
可是,鼬並不想傷害佐助。
然而,佐助此時已經和鼬心意相通,即使鼬的表情裡沒有任何破綻,佐助也能夠在第一時間洞悉他的想法。更何況,即使沒有這樣的靈犀,佐助此時與鼬的感受相同,也不會不明白鼬的想法和顧忌。
如果在真切的經歷過失去的無力和絕望之後,兩個人心裡的不安都已經膨脹到無論怎樣也無法平復的地步,那麼,在此時此刻,就只想用身體去感受。
感情已經無法被安撫的時候,只想用身體去真切的感受,感受彼此真實的存在。
於是佐助仰頭主動吻上鼬的唇,纖細修長的手指翻動,扯下鼬的外衣。
鼬一怔,向後躲了躲:“佐助!”
佐助被推開,於是改為動手解除自己的衣服。
鼬一把按住他的動作:“你的傷……”
佐助抬頭盯著鼬:“我只想確定我們是真的擁有著……”
哪怕是疼痛也好,如果這樣的疼痛能夠讓我們確定不是身在夢中,那麼,就讓身體來確認。其實只想確定此時此刻,是真的在一起,是真的擁有彼此,誰都沒有離開誰。
鼬愣了愣,然後目光微動,手上用力把佐助推倒在床上,不再猶豫的吻上去。
室內的喘息聲漸漸變得粗重、紊亂,伴隨著若有似無的細微呻吟。
正是情動之處,鼬卻在此時一手扶著佐助的後腰,一手托住他的頸後,猛地使力,兩人就著結合的狀態硬生生地轉換了上下體位。
佐助一直微合的眸子睜開,露出迷茫的神色,張了張嘴還沒能說什麼,因著這樣突然的上位姿態而使得本就已經是深深埋入自己體內的硬挺竟然又深入了幾分,這次是真的完全沒入了。
“呃……嗯……”佐助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眼角帶出生理性的眼淚。
下面的鼬的呼吸也因此加重了幾分,不過他還是努力剋制著此時體內幾乎膨脹的慾望,等待佐助適應。一隻手始終輕撫著佐助腰際傷口的位置,之所以這樣的姿勢,也不過是為了不加重他的傷,最大限度的減輕佐助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