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狠狠地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之後，便如受傷的野獸一樣轉身就從他的馬車裡飛了出去，身形之快甚至讓楚留香的眼睛都快跟不上，只在他的視線裡留下一抹素色的痕跡來。

陸巍然的反應讓楚留香著實愣了一下，隨即他便反應過來，此刻的那人應該是有著一部分清醒的神志的，只是不知道那份神志可以維持多久，在這樣的神志之下那人瘋狂地跑出去只怕也是為了避免給他造成傷害。

楚留香要承認，他是有一點猶豫的，要不要追上去看看他，還是放任那人自己自生自滅。但是出於那種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他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果斷地追了上去。

陸巍然的動作快到了極致，他清楚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隨時會在陽炎之力下失去自我的意識變成一個只會傷人的怪物，他不想傷了楚留香，便只能自己跑開。

跑了沒多久，他便渾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手臂毫無意識地瘋狂揮舞起來，陸巍然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還好自己將裝備解了下來。

楚留香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一個穿著素色衣衫的男人在樹林裡如野獸一般嘶吼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得破破爛爛，他還在用手一拳一拳地瘋狂擊打著身邊的一切，從樹木到岩石，每一下都用上了全力，打的周圍一片狼藉。因為無法發洩出來的關係，他用完了手腳還不夠，對著堅硬的石頭他毫不猶豫地就用腦袋撞了上去。

一下兩下，很快他的額頭上便綻開了巨大的傷口，鮮血瞬間就流了下來，淌在他的臉上，幾乎給他戴上了一個鮮紅的面具。這樣的傷口實際上對於陸巍然來說，是不扣除任何生命值的，但是現實裡的皮肉卻不是那麼堅韌，被他這樣用力自我破壞當然會破損，只是破損之後再恢復，恢復之後再破損，看起來甚是可怖。

楚留香看著這一切，頓時就驚呆了。

他從未想過如陸巍然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有這樣瘋狂的表現，也從不知道這世上竟有一個人寧可這樣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別人。

他不知道陸巍然到底怎麼了，但是卻明白這人現在一定已經痛苦難當。

明明他只要將自己撲倒，將那東西哪怕是蹭出來也是好的，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做，只是因為自己不喜歡那樣的事情，便寧可受傷也不願強迫自己。

楚留香忽然想到進入神水宮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若是有這麼一個人能不顧一切，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對我好的人，我又何嘗不能以此待之呢？”

他其實心裡明白的，若是不愛，縱然對方願為自己粉身碎骨，自己也是不會有什麼好感的，但是若是愛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對陸巍然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最初的時候可能摻雜了一些如同對無花一樣的情感在裡頭，但是到了現在，卻已經混亂的讓他都有些分辨不清楚了。

楚留香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的時候，竟看到那人竟然已經自己抓上了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殺死自己一樣地又是抓又是撓地蓋在脖頸上。

他哪還來得及多想，猛地便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雙手想要將那雙手從他的脖子上掰開來。

陸巍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有力的胳膊反手便握住了楚留香的雙腕，驟然發力便將對方壓在了地上。現在的他一頭一臉全是鮮血，卻還是低下頭去，伸出舌頭舔了舔那人的臉孔，水痕一直從眼角拖到唇邊。

“這下還真是……”楚留香嘆息了一聲，又無奈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被小狗舔舐一般，臉上的溼潤感覺更癢了，躲了幾次之後，便仰起頭來吻了上去。

陸巍然渾噩一片的腦袋裡什麼也分不清楚，他只知道這人不是他可以傷害的，便硬是忍著沒有去咬他。可是現在那人竟然反過來咬自己？不過這種咬法倒是十分舒服呢，他這樣想著，便大力地吸吮著對方的舌頭，想要將那人的唇舌一併吞下去一般惡狠狠地吻著，有些許奇怪的畫面在他的腦海深處翻了上來。

唇舌相交之下，楚留香甚至感到對方身上那高熱的體溫沿著兩人的嘴唇傳了過來，讓他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熱了起來，腦袋裡開始同樣變得迷濛起來。

陸巍然卻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幾下便將兩人的衣服都撕了個精光，露出那一身白皙精壯的身體來。

他的身體十分強壯，白皙的面板並沒有因為長年在沙漠的日光底下暴曬而變黑，相反的那膚色白皙得就算是女人也要為之羨慕。沒了衣服，那健壯的肌肉都露了出來。而楚留香也不罔多讓，潔白的面板被多年保養下來，就連一條傷痕也尋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