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應承下來:“夫人切莫憂心,為夫自會萬事忍讓不讓嫂嫂鬧心,若是能早些得報大仇,不知嫂嫂可還有救?”
“我未曾學過玄門法術,對其中關竅也不甚瞭解。夫君無需勉強,若是思慮太過傷了自己身子我可如何是好啊。”小喬雖然擔心自己的姐姐,但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周瑜在他心裡的地位早已越過了嫡親的姐姐,甚至比她自己還要重要些。她心思澄澈,不懂手段心機,也顧不得自己的話是不是前後矛盾,就慌忙開口勸慰周瑜。
周瑜心思如何敏銳,自是心中熨帖。芙蓉暖帳,美人在懷,情動也是意料之中。
翌日一大早,周瑜便帶著司隸校尉到驛館去接諸葛亮出來。他腳下生風,周身輕快,神清氣爽,連帶著言語間也和緩了不少:“先生昨夜可還睡得安穩?”
諸葛亮搖著長柄的鵝毛羽扇一臉的高深莫測:“亮初到江東到底還有些水土不服,倒是大都督暖玉溫香顛龍倒鳳好不快活。”
“沒想到孔明先生也是個痴情種,不過出來幾日便如此思念夫人。只求祈風求霧之事能早些了結,退了曹操大軍也好叫先生回去免了這相思的苦楚才是。”周瑜對諸葛亮半真半假的調侃毫不在意,反倒順著他的話把機鋒轉回到軍…政事務上來。
諸葛亮半眯著眉眼,暗自心驚,不過一晚上不見,周瑜心境竟已是完全不同?莫非小喬也是深藏不露之人?諸葛亮即便是心裡思緒百轉,面上卻一點也不顯山露水,他輕笑著揮了揮手中的羽扇,神態閒逸:“不知都督可把三千猛士都帶來了?”
☆、第78章
“不知都督可把三千猛士都帶來了?”
“事關東吳存亡,瑜不敢怠慢先生,昨晚已經連夜準備妥當了,請孔明先生隨我來。”周瑜臉上沒有多餘表情,也不等諸葛亮接話就徑自帶著司隸校尉往練兵場走去。
諸葛亮但笑不語,默默跟著周瑜往前走,身後兩個侍僕童子白衣勝雪卻面若寒霜,絲毫沒有少年人的朝氣。手中的白紙燈籠隨著清晨的水風搖動,青天白日裡反倒憑空生出幾分鬼氣來,怪異彆扭。
吳郡的校場不大,形狀很是特別,竟是由多個圓環狀的空地連環扣在一起的。諸葛亮眼中精光一閃,舉著扇子開口詢問:“不知這校場是由誰人所設計的?引三才歸元之氣迴圈不息高妙非常,東吳果然才俊輩出,不容小視。”
周瑜雖不明白諸葛亮的用意卻暗自留心,隨口敷衍過去:“孔明先生說笑了,不過是雕蟲小技怎能入先生法眼,箇中玄妙事關我東吳軍機,公瑾不便透露,還請先生見諒。這場中的三千死士都隨我和主公征戰多年,勇武忠誠,自願為解吳郡之危困獻身。先生昨夜提及的七星壇,可動工否?曹魏大軍不日將至,還是抓緊些好。”
諸葛亮半眯著丹鳳眼,斜斜掃了掃場中戾氣滔天的死士,暗自皺眉:“這些死士周身戾氣厚重凝實,顯然是刻意挑選過的。可到底是誰竟猜到了祭風要用生祭?”諸葛亮心中驚駭,戒備更慎,只把一張黃符紙放進周瑜手心,便告辭離開:“七星壇規制佈置都繪製在符上,都督自去準備,我這就回驛館去沐浴淨身,切莫讓人擅自打擾,吃食自有我隨身的侍童料理便好了。”
周瑜眉目微挑,點頭答應,又派人把諸葛亮護送回驛館。這才快步趕到大喬的院子裡,滿臉欣喜:“嫂嫂果真好手段,那諸葛孔明一見這些兵士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匆忙交給愚弟一卷符錄就回到驛館去了。”
大喬聞言臉上並無半分欣喜,反倒眉頭緊緊蹙起,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既然諸葛孔明反應這麼大,那便是我料中了。前日我在靈堂上見到他的兩個侍童就覺得有些不妥,沒想到他本是道門正統,卻也會肆無忌憚的使用我鬼門的法術。所謂祭風不過是掩人耳目,實質上是逆天而行的活祭。我雖是鬼門嫡傳,師父也未曾將此等陰損的法子詳細傳授與我,他又是從何處得知?我擔心他一旦作法,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諸葛村夫的那兩個侍童可有什麼不妥?祭靈當日我便試探過了,那兩個童子並不會武功。至多不過是相貌清秀些罷了,難道還暗藏了什麼玄機?”周瑜對道術一無所知,對大喬特意提起諸葛亮的侍童反倒十分在意,當即連連追問。
“若我所料不差,那兩個侍童應當是陰符紙人,也就是俗稱的白鬼。他們手中的白紙燈籠其實是聚魂燈。待到活祭一死,那邪氣的燈籠便拘了他們魂魄,引動天地變故。這才呼風喚霧神通莫測。行此邪法的雖是諸葛孔明,然提供生祭的卻是江東吳郡,日後天道輪迴難保不會降下什麼災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