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是幾天還是幾十年的時光中,薩拉查經常需要問自己這個問題。
記憶的消退已經開始了,有時薩拉查感覺前不久發生的事情他回頭再想便再也記不起來,更不要說久遠的記憶。
為避免遺忘,他折下荊棘,跪在鹽鹼地上用力地刻下一串串熟悉的名字,雷蒙德,赫爾曼,艾爾瑪,阿瑞斯,羅伊納,赫爾加,戈德里克,岡特,西瑞爾,馬爾福,布萊克,艾維斯……
看去堅硬的地面,實質卻是虛無,要留下字跡並不容易,劃上的字迅速地消失著。而現在的他只是沒有任何力量的靈魂,甚至不能發出一個延遲咒語來減緩字跡的消褪速度。這令他感到絕望:果然,那個神是不肯給他任何機會留下自己的痕跡麼?
最初只是無聊,但此刻的感覺已經是空虛。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有時覺得,那位擺渡者在來此岸接引亡魂時,總會有意無意地將那張一片空白的臉向自己的方向調轉一下,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張臉對自己停留的時間,似乎越來越長了。
他討厭那種感覺,彷彿自己將要被吸入那張空白的臉孔一般。
要避免這種命運其實很容易,就像被拋下河水化成灰燼的那朵花,只要走到河邊,縱身躍下,像那日一個不小心失足的亡魂一樣,就會化作一縷輕煙直接消失,避免接下來似乎永無止境的精神折磨。
雖然能夠免遭痛苦,但那也是消失,不會留下一絲痕跡,與五年期滿後的抹殺,如果說有什麼區別,只是一個自願,一個被迫。
但是,以自裁的方式逃避痛苦,不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作風。即使明知希望渺茫,他也要繼續等下去。當初選擇等待,就是選擇了信任,那不妨就信到最後吧。那時即使真的失望,也只是因為他看人不準,他認了,總好過堅持不到終點就提前放棄。
因為長時期接觸不到新鮮生命而轉動略顯遲緩的眼珠落在了左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