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著魔藥一瓶一瓶地灌進口中,勉強撐著越來越重的眼瞼:“別勉強了……你不是……最討厭血嗎?”
“……”
“說好……沒受傷的人……要自己離開的……”眼皮越來越重,金髮青年終於無力地合上了眼睛。
沉默地拉起了戈德里克的身體,薩拉查將他完好的左臂繞過自己的脖子,撐著他走向下山的法陣。
不準死!戈德里克,你說過要帶我回去的!
所以,不準死!
在薩拉檢視不到的陰暗大廳深處,熒紅的雙眸注視著這一切,但是,沒有阻止。
是無法阻止——剛剛從深度中毒中緩和過來,他的身體還未恢復正常的行動力。
薩拉查的毒液,結束一個普通人的生命,絕對不會超過三分鐘。但斯克林傑大神官不是一般人,第一時間強制停止心跳防止了毒液的擴散,所以他能夠撐到十分鐘以上。
而且……
摘去了已被鮮血浸透的紅色絲絨手套,纖長秀美的手指撫過了緋色的嘴唇,臉上未乾的血跡使得那張一向氣質聖潔的臉龐忽然有了一絲嫵媚之感。熒紅眼眸掠過他身邊積成小小一潭的鮮血,他用手指沾了些,看著殷紅的血液一滴滴落下,露出一個略帶無奈的微笑:粗心的小鬼,想要毒殺一個人,居然忘記清除近在咫尺的解毒劑麼?
又靜靜地坐了片刻,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剝到只剩下一件內袍的身體,白色的內袍沾了血,溼溼地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不太協調地屈起食指用指節敲了敲額角,表情有些懊惱:輕敵了……沒想到自己會失手,山下根本沒留太強的戰力,雖讓伍德調來了騎兵,但那隻能對付得了萬一突圍的格萊芬多——他有信心,戈德里克即使能衝下山去也一定會被先知們耗掉大部分體力。但現在失誤的是自己,離開的是斯萊特林。對上他那些麻瓜沒有活路,必須儘快親自趕去。
肌肉已經恢復到了勉強能夠行走的狀態,他撐了一下石臺站起身,中毒之後他的魔力水平大概只相當於普通先知,不可能在魔法上與那個強悍的黑巫師硬拼。不過,好在他還在隔壁自己的房間留了張王牌。
幸好早上沒有帶上武器,不然,如果連它也被那條小蛇連衣服一起剝走,他就真的輸了個徹底!
腳步還不是很穩,他慢慢地走出了大廳,環視一下昏迷的先知們,最終目光落在了赫奇帕奇和克勞奇的屍塊上,臉色黯淡:休伯特之後,又有兩個屬下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死……還真是沒用的大神官啊!
通紅的眼睛決然地移向了薩拉查消失的方向:
——殺戮者不會得到寬恕!薩拉查·斯萊特林,原話奉還!
聖馬丁教堂中。
還未跨出法陣,薩拉查就向四周釋放了大範圍無差別的索命咒。不知是不是因為很少吃藥,精力藥水的效果顯著到不正常,此時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躁動的魔力,似乎不去釋放就不能讓彷彿要沸騰的血液平息下來。對身為半個冷血動物的薩拉查而言,這種激動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不認識的臉孔蕪雜地出現在眼前,似乎在呼喊著。但他們在說什麼?聽不清。也不想聽。
金眸如火的少年只是露出一個森然的笑:“攔我者,死!”
周圍有噼啪的屍體倒地的聲音,始作俑者卻只是目不斜視,扶著那位明顯處在昏迷之中的高大金髮青年穩穩地走著。各種魔咒和箭矢射向了他,卻又都在距離兩人不到一米的位置化作一團綠火而消失。
驚愕的人們尖叫著後退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在他面前讓出了一條空白的小徑。
很吵……戈德里克傷得很重,都給我安靜!
以黑髮少年為中心泛起了耀眼的綠光,光芒消散之後,周圍是一圈密密麻麻的屍體。少年的目光全無偏斜,清瘦的臉龐上始終浮著一絲虛無卻森冷的微笑,如同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冷得發寒,卻紅得耀眼。
一切截殺者,索命者,阻擋者,都去死吧!去死吧!
……黑壓壓的,那是什麼?
騎兵啊……隨便,什麼都一樣!
他的記憶開始混亂,戈德里克和羅伊納的身影也有些重疊起來:好像殺死騎兵之後,赫爾加就來了吧……別擔心,赫爾加的技術很好,她能延長人的生命……會縫合你的手,你還可以像從前一樣拿劍……
唔……路被擋住了……
“西瑞爾·岡特?”伍德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黑髮少年,他和這個孩子沒有過直接的交往,但對方和戈德里克有點交情,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