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肉體凡胎的負擔。
黑色的線條原本有指頭粗細,但在胡九薇的操控下,越來越細,體現在殷澤芝眼裡,是悟空和赤尻馬猴的動作快得幾乎無法看清,不是他們的速度變快,而是自己這裡的時間流速變慢了,而泠的掙扎也開始慢慢停止,身上龍族的特徵開始漸漸退去。
“疼嗎?”殷澤芝看著一臉愧疚的泠,不管不顧,徑自湊到他的臉頰上,親吻掉流出眼淚。
“一點也不。”殷澤芝柔聲道,“我很高興你在這種時候還沒有鬆開選擇我的手。”
胡九薇差點就把時間的線索拉斷:“臭小子,當我是死人啊!”如此囂張的示愛讓已經把泠歸納到自己保護範圍的胡九薇氣得真想把他從變慢了的時間範圍裡踢出去~
殷澤芝輕輕地把泠的右手與自己的脫離,雖然變回了人類的白皙柔胰,但超出一般人類所能擁有長度的指甲依然在殷澤芝的手上挖出五個深紅色月牙形狀的傷口,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不過沒一會,殷澤芝素來強悍的自愈機能就長出肉芽,癒合面板,只有隱隱約約粉紅色的新肉痕跡,證明那裡曾經受過傷。
泠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創口曾經的位置,“虧得好了,不然叫我如何能安心~”說著,鼻子一酸,因為三哥毫無芥蒂的吻而變小的罪惡感又開始洶湧起來:“下一回我不…”
“不許,駁回!不許你獨自忍受痛苦,駁回你任何想要撇下我的請求!”殷澤芝霸道地宣稱道,不讓泠再多說一個字,“我可不是什麼脆弱的、需要你呵護的凡人~”他的語氣稱得上是警告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泠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太過“小心翼翼”,好像容易受傷死亡的凡人,這念頭有些可笑,但就是揮之不去。
泠一驚,【三哥總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接觸到問題的核心~】他這樣想著,嘴上還是立刻答道:“我只是,害怕。”
“害怕?”殷澤芝有些不解地反問道。
“不管三哥有多厲害,多強,但是在我面前受傷了,流血了,我就會害怕,害怕這些可能對你造成任何嚴重的損傷。如果那是由我造成,就更罪過了。”泠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我知道三哥會原諒我的,但是我無法原諒做下這一切的自己。”
“你無法原諒?難道你還不明白,這樣子的你會讓我多難過!”如果不是還在險境,殷澤芝大概會採取更激烈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心情,而不僅僅是把泠抱得很緊,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胡九薇對這兩個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你儂我儂的人徹底無語了:“我支撐不了多久的,如果你們不想楊玉環突然醒來,發現自己不在寢殿而尖叫的話,最好有人能夠再想個拖延時間的主意出來。”
泠的臉漲紅了:“乾孃,我不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你做,真的,我現在就想辦法!”
“…為什麼最該表示歉意的某人完全無動於衷…”胡九薇含糊不清地抱怨道,泠抱緊殷澤芝的左臂,懇切地搖了搖,請求他不要與有口無心的乾孃較真。
殷澤芝翹了翹嘴角:“誰說我沒有出主意?我的主意就快到了。”
“什麼?”胡九薇心裡閃過一陣不好的預感,“三太子,你不會告訴我,你去向什麼人求援了吧?但願不會是我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那一個…”
“求援?”泠能想到的不二人選只有一個,“是,二——”
劇烈的爆炸聲由遠及近,狗吠聲鷹鳴聲不絕於耳,成gong地讓泠與胡九薇的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胡九薇對楊戩總有些疙瘩,誰會喜歡一個親自操刀,毫不憐香惜玉把你自己剁了的劊子手呢,哪怕只是假死;泠是沒有想到那麼快就會再見到二郎真君,此時真有些方寸繚亂。
與此同時,胡九薇尖嘯一聲,時間的線索自她的手中脫離,變回原來的粗細程度。泠已經無暇他顧,那蟠龍換命陣的巨大壓力重新降臨在他的身上,而這一回,殷澤芝不由分說的牢牢壓制,使得泠因痛苦而狂亂揮舞的利爪在他手臂上劃拉出深淺不一的血口子。
另一邊的赤尻馬猴對著氣急敗壞的悟空獰笑道:“上一回在靈山,我就打算把這條西海尊貴的龍孫擒下,放入陣中,有了他,那安祿山必將順利篡位,傳位子孫,只要能夠撐過朝代初立時的風雨飄揚,大唐王朝就將成為一本史書。什麼天命,都是假的,只有足夠的智慧與力量,才是天命破不得?漫天皆說唐朝還有一大半的氣運未盡,我就偏要讓它一朝斷送,讓那有命無運的安祿山扭轉乾坤!”
他在這邊兀自狂言,悟空怒極反笑:“原本以為你只是個被嫉妒醜陋了心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