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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羅,我決定了,要去找臨也。'
“這樣啊。賽爾提,如果我阻止你,你會不去嗎??”
'……新羅,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
老實說,新羅並不感到意外。自己的一舉一動一向很難逃過賽爾提的雙眼。舊式PDA上一閃一閃的游標讓他的眼鏡蒙上一道高光,讓人看不清他隱在鏡片下的眼睛。
賽爾提對他的沉默沒有反應,她利落地收回了黑色PDA塞進褲袋裡,轉身就去推她的摩托車。新羅的眸子只動了動,還是沒有去阻止她。這是很不符合他性格的行為,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動。這是一個選擇題。讓他選擇,到底是在這裡全盤托出,還是繼續瞎編亂造。
——騙不下去了。
新羅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做出選擇。與其讓賽爾提揪住他的漏洞不放,還不如讓她出去兜兜風。
熟識岸谷新羅的人都知道,這個裡世界的密醫除了賽爾提什麼都不看,什麼都看不到。他為了賽爾提可以做任何事,哪怕那是天地不容也沒關係。
只要是在這個範圍內,甚至還可以對心愛之人進行欺瞞。
只是賽爾提這麼多年下來,也漸漸掌握了新羅的瘋魔習性。對於新羅幾近病態的執著心,她雖然有些擔心,卻也隱不住內心深處的雀躍。想來能夠像他這樣無止盡地愛上一個沒有頭的女人,找遍全世界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了。
——但這不代表賽爾提會姑息他的“行為”。因為賽爾提很清楚,臨也在這幾年間,一直是從新羅這裡“獲取情報”的。身為里社會出名的密醫,新羅所能得到的情報,自然遙遙領先於其他下線。當然了,賽爾提並不知道新羅為什麼會樂意給臨也提供情報,畢竟新羅一直是個更愛隔岸觀火的人。
但這次,新羅實在參與得太多。
隱瞞了自己與臨也曾頻繁聯絡這個情報,故意用藍色平方的訊息激怒靜雄,最後還巧妙地把靜雄勸離池袋。不論怎麼看,這些都不是新羅的行事風格。
賽爾提曾左右試探過,也想等他自己坦白,卻久久沒有訊息。
既然如此,那就首先動起來吧。
'我走了。'
“……賽爾提,我覺得你是找不到臨也那個笨蛋的。”
'我知道。他真要隱藏起來,確實不好找。'
“…………”
新羅欲言又止,鏡片下那雙漆黑的眼睛眨了又眨,顯然是在做思想掙扎。
這說明這個事情並沒有重大到讓他堂堂正正地欺騙賽爾提。不過賽爾提也是個乾脆利落的,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打算繼續周旋下去。
扶了扶那頂橙色的頭盔,賽爾提推動摩托車,走進特製電梯。
轟隆隆的響動中,電梯的動靜逐漸遠去。新羅站在電梯門前,眼鏡被白熾燈映得逆光,再看不清他後面的表情。
良久,新羅從大白袍的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他周身的空氣都在不住沉澱,肩頭也聳起了一邊。新羅盯著紙條的目光有些生氣,看了一會,他就按照紙條上的數字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鈴只響了三聲,那邊就接了起來。一陣寂靜。
大概等了三秒鐘,新羅才帶著淺笑,平靜地問:“你好,請問是園原小姐嗎?”
話筒對面還是沒有迴音,但這反而讓他確信,這個電話並沒有打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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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原杏裡失蹤了。
龍之峰帝人與紀田正臣知道這個訊息,是在正式結盟的三天後。
這幾天他們為了處理組織內部矛盾和彼此間的摩擦而忙得焦頭爛額,所以等到他們有空去聽手下彙報這個事情,已經是三天之後。不論怎麼看,池袋都在醞釀一場久違的暴風雨,而為了保護杏裡的安全,帝人與正臣特地派人去保護。然而現在彙報上來的訊息卻是,杏裡有三天沒有離開過她所在的酒店。
帝人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與正臣拋下手頭的所有事務,匆忙趕往杏裡回國後臨時居住的商務酒店。兩人在她的房門前按了許久門鈴,也還是沒有回應。最終,向前臺詢問後才得知,杏裡在兩天前就已經退了房。
事前沒有任何預兆。杏裡甚至沒有給他們一點暗示。
在酒店的吧檯邊,正臣與帝人都有些筋疲力盡的感覺。他們各自點了一杯無酒精的雞尾酒,稍作休息。
昏黃的射燈照耀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