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不說,只怕白家禮也不好收拾。
說起來,吳奇還真是搞不懂白錦堂這小子是怎麼回事。要說他跟了白家禮這麼多年,也算是看著白錦堂從一個稚嫩男孩長成今天這個氣場十足的白總裁的,可他還是覺得白錦堂遠在天邊,讓人看不懂。照白家現在的形勢,最不願白玉堂回來的就該是白錦堂才對啊,可偏偏別人都不上心,就他積極地非要認白玉堂。這實在是讓吳奇怎麼都想不明白。
“唉,平白被奚落一頓,真是煩透了!”白家禮端起吳奇遞過來的杯子,一看是茶,又憤怒地放回桌上,灑得滿桌都是茶水。六十歲的人了,被人當眾揭穿謊言,又被不看在眼裡的兒子罵“臭不要臉”,這樣的糗事擱誰頭上能不氣惱?
“奚落?白玉堂那小子這麼張狂?”不知內情的吳奇聞言大吃一驚,這認親的事頂多不認就罷了,怎麼當父親的會被奚落?難不成是白玉堂怨恨多年沒照顧過他的父母?還是白錦堂又做了什麼?吳奇自動省略掉第二個可能性沒說,撈起抹布利索地擦著桌上的茶水。
“唉!白玉堂倒沒怎麼,可恨那個展昭把事兒打聽得一清二楚的,半點兒情面也不留,當場就把我們想好那故事給拆穿了。”白家禮憤憤地拍著自己的臉,“把我這張老臉都給丟光了。”
“什麼?他們知道白玉堂是你弄走的?”吳奇驚得一哆嗦,抹布險些掉到地上。當年做的那麼隱秘,他們怎麼會知道?那事要真曝光,白玉堂是小事,只怕白錦堂和章家都不會饒了自己。就算是為了面子,他們也斷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吳奇正大驚失色地考慮著怎樣避難,就聽白家禮厲聲喝道:“你慌什麼!一急了就什麼都胡說!這個他們不知道,只是那親子鑑定什麼的,都給查清楚了。”
吳奇長長吁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肚子裡,“那還好,那還好。我說這事兒他們怎麼可能知道?錦堂和夫人懷疑了這麼多年,都沒查到什麼,他們能耐怎麼能有這麼大?白總,不是我多嘴,這白玉堂就不該認,免得麻煩,蘇夫人這邊也好說話。”
“錦堂和章若儀都願意認他,我若反對,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言罷,白家禮抬頭瞧著吳奇的眼睛問道:“老吳,你跟我說實話,當年那事你果真辦的沒問題?”
“沒問題!”吳奇連忙答道,“當年真的是好端端的給送到山裡去了,找的那對農民老實巴交,我也沒表明身份。原本我也是想常去看看的,可山高路遠的實在不好走,也是我疏忽了,想著那山溝溝裡與世隔絕的應該沒什麼問題。誰知道那農民早死了,孩子不知去向,現在居然又回到這兒來。他是怎麼到了S城的,誰告訴他叫白玉堂的,真沒人知道。要不我再打聽打聽?”
“不用了。這會兒還打聽什麼?躲遠些,別招人懷疑。你說我當初是怎麼交代你的?讓看好了看好了。你倒好,送過去就不管了,現在捅出這麼大簍子。”
“是,都是我的錯。不過這麼多年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吧?夫人不管,錦堂當年才十幾歲,知道的不清楚。現在雖說白家是他管著,到底您是他父親,他也不能怎樣。”
“當年不清楚,現在未必猜不到。”白家禮嘆口氣,慢慢踱到窗前,輕輕撥弄著窗臺上的花草,“錦堂這些年跟我冷淡得很,我這個父親在他心裡也沒什麼分量。”
吳奇趕緊勸道:“您別多想。這關係再一般,到底是這麼多年的父子。他跟白玉堂就不一樣了,當年那白玉堂丟的時候才剛滿月,能有什麼感情?您放心,錦堂不可能為了他跟您鬧翻的。”
“希望如此吧。”白家禮瞧著窗臺上的美麗花草,心想可別再出什麼事了。身為父親,他也不明白,白錦堂怎麼就會那麼執著地尋找白玉堂。自己這個睿智穩重的大兒子,到底是為什麼會對那個沒怎麼見過的弟弟有這麼深的感情呢?明明他對身邊這幾個弟弟妹妹都是毫無感情可言的。
門邊一個紅衣女子靜靜地聽了半天,見他們此刻安靜下來,白家禮又背對門口站著,忙衝吳奇招招手。吳奇見白家禮陷入沉思,輕輕地說一聲便悄悄退了出去,跟著紅衣女子走到樓梯拐角處,“夫人,找我有事?”
那女子點點頭,低聲說道:“老吳,你替我去辦件事。”謹慎地看看方才那個門口的方向,女子在吳奇耳邊快速地低聲說著什麼。
吳奇越聽眼睛睜得越大,似乎對聽到的事情感到難以置信,“夫人,這,這不好吧?這要是——”
“你怕什麼?這可是對你我都好的事兒。你想想,若不如此,真等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