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但軍隊所過必要清剿這些人,此地雖為偏僻,到底是前往江陵路上,又何來如此規模的流寇呢?
侍衛很快將人擒下。他們人少精良,對方則人多,卻是烏合之眾。兩兩相抵,他們居然死了五人,才將對方盡數斬殺。
郭嘉深吸一口氣,鼻翼之中盡是血腥。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這彷彿是一場意外,他心中卻有預感並非如此。倘若當真不是,又有何人要殺他呢?
事實上他為人清傲,雖鮮有好友,也與人少有嫌隙。少數幾個有過節的,不是死了便是身在軍營之中,並不知道他如今動作。那麼是許昌城中有什麼人要他死,抑或當真只是一場意外麼。
這問題註定暫時無解,他便與華佗出了馬車,請華佗救治受傷侍衛。而他則走至被擒下的流寇之前。但他方才詢問了一句“何人要你前來”,便陡然有了一絲極強烈的預感,甚至渾身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耳畔聽聞“嗤”的輕響,他豁然轉頭之際,只見一個黑影悄然隱匿,卻有一支箭矢如狂風席捲,呼嘯而來!
郭嘉連呼吸都要窒住了。
——這一支箭朝著他眉心而來,他已是避無可避!
郭嘉瞳仁收縮。
他還未來得及做出什麼動作,面前又有一道寒芒以迅電不及瞑目之勢劃過眼睫,截斷那一支箭矢,使之顫顫巍巍插到了別的地方。
而這別的地方,卻是那流寇首領胸口之處。他豁然瞪大眼死死瞪著來人,目光之不可置信,終於轉為怨毒憎恨。
甚至死不瞑目。
一切發生在瞬間,甚至很多人都未曾來得及反應,便已結束。
唯有青衣謀士負手而立,姿態從容。
郭嘉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眼中更有一絲恍惚、一絲驚惶,瞬息之後才略去恢復一貫從容鎮定。
然後,他才發覺胸腔疼得厲害,使得他難以自己地咳嗽出聲。
但當他看到來人時,滿面感激豁地一滯,與隨之湧上的怒氣混合而極其怪異的微妙:“……”
不遠處,馬背上淵渟嶽峙的白衣少年,在逆光之下露出一口白牙:“喲~好巧!先生也是來出遊的嗎?”
“……”
所有人都維持著怔愣神色,呆呆瞧著這一少年。
寂靜。
唯有流寇們呻吟之音,襯著這一分死寂被無限放大,愈發悽慘。
郭嘉回過神了。
他的面色有些黑沉,比方才意識到那支箭愈加的沉凝。也許是大驚之後,使得他的聲音都有些嘶啞:“四公子……怎會在這裡?”
來人自然是曹植了。
先前他是在王奇院中練劍的。概因心情不佳,凌虐完院中樹木又開始凌虐王敏了。最終王奇看不下去,冷嘲熱諷他一番,忽然茅塞頓開:咦,為蝦米他不偷偷跟來呢?
——而這衝動,很快也變成了現實。
他先命人歸家告知母親與二哥,他要前去狩獵。然後又留了封書信,請王奇於翌日交由他們。
曹植眨眨眼,開始說瞎話:“初冬清涼,正是出遊好時機哇!是以學生便與朋友一同出行遊玩,以尋做詩寫賦的靈感嘛。”
郭嘉目光掠過曹植,看向他身旁之人。
這也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瞧見他的目光,便恭恭敬敬向他行了個禮:“在下見過軍師大人,見過華神醫。”
這人也自然是王敏了。
郭嘉頓了頓。
這個少年長的普通,這一雙眼睛卻十分狡黠世故。這樣的人,絕非什麼世家公子。
他便淡道:“此地危難太甚,四公子還是早些歸去的好。來人,將四公子安全送回府去!”
話音方落,一名侍衛站了出來躬身一禮道:“四公子,請。”
曹植無奈嘆息。
他施施然躍下馬拔劍插回劍鞘,眨眼露出一個微笑:“其實,學生是來保護先生安全的。等先生安然抵達江陵,學生便自行歸去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面上沒有丁點殺氣,彷彿方才他也沒有殺任何人,反而是平素與一眾公子出行的悠閒舒適。
這樣的人,被認為是名書生已是尋常。更何論單槍匹馬來保護他的安全,豈非說笑話?
但郭嘉笑不出來。
他還記得方才曹植在關鍵時刻將劍擲了出來,雖弄死了那原先被生擒的首領,但能在那種時候做出如此判斷,無論力度抑或反應,都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