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瞥了他一眼,喝了口酒才緩緩道:“你若要找些護衛,我倒還認得一些人……不過你也別報太多希望,我還不確定他們是不是活著。”
曹植睜大眼,滿臉純真模樣:“先生您願幫學生?”
王奇“呸”了聲,用力彈了彈他的額頭:“你這小滑頭,把這事同我講不就是誑我給你護送貨物麼?我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還能當你老師?”
曹植一手捂著額頭,定定凝視王奇的雙目中盡是崇拜:“老師您簡直太英明瞭!”
王奇瞧著他這幅膩死人不償命的模樣,嘴角抽了抽:“行了行了,看在你是老子徒弟面上,就幫你這一次吧。不過事先說好,雖然是自家人辦事,還得算清賬的。”
曹植嘴角幾乎彎到了最大:“這是當然!學生這一次行動不正是為了您的酒錢麼?”
王奇哈哈大笑起來。他輕輕拍著曹植的肩膀,眼中忽然流出了淚水。
曹植嚇了一跳,幾乎手忙腳亂:“老師?您怎麼了,沙子入眼了麼?我給您吹吹……呃,您別光哭不說話——啊!”
他的話最終被王奇一掌打斷了。這個粗狂的大漢重重在曹植頭上敲了個暴慄,佯怒道:“你還不去看看裡頭那個小鬼是死是活?”
曹植揉著腦袋兩行寬面淚,抽抽鼻子幽怨瞪了王奇一眼轉身進了裡屋。
王奇看著他的背影,猛然喝了口酒。他終究忍不住喃喃道:“我兒若還活著……是不是,也會賺錢給我買酒喝了?”
建安七年十月,曹植從楊修汝南別莊處借得糧食百餘石,自禹州以高價兌換成藥材。十一月,僱船售往江東。
而此時曹操已克黎陽,使譚、尚二人固守內城,莫敢出城迎戰。
亦正在此時,曹操收到來自荀彧的一封信。
☆、24如此期待
曹操收到這一封信時,正駐兵黎陽,打算進軍袁氏城郭。這些日子袁譚與袁尚在曹操猛攻之下幾乎兵敗如山倒,袁紹的這兩位繼承人幾乎是夾著尾巴潰逃至內城。曹操便要在軍心高漲的時刻,乘機攻克袁軍最後的屏障。
收到荀彧來信,他首先是回憶最近行軍佈陣,然後是糧草,最後想到也許是許昌發生什麼事了。
而曹操看完信,先是皺了皺濃眉,而後展顏。接著起身在營帳內走了幾步,最後又皺了眉。
郭嘉瞧著他的模樣,心中對荀彧來信內容已有一分了然。
曹操回神,見郭嘉此番氣定神閒的模樣,忍不住笑道:“文若信中所言,郭奉孝你若猜得出,孤就再允你一罈好酒。”
郭嘉與荀彧先前打賭,結果輸了一年酒。但這世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郭嘉自然也忍不住想辦法喝些酒。於是他便同曹操打賭,他贏了當日便能喝酒,輸了則要延長一日不喝。至後來贏了便能得曹操家中的十年醇酒,輸了便延長一月。
如今曹操已欠了郭嘉三壇醇酒,而郭嘉不準喝酒的日子也延長到了年後。
事實上郭嘉輸的那些並非不能贏。但他既贏了曹操的酒,自然也要輸的。
——想喝點好酒,總需付出些代價。
只是最近曹操總不同他賭了,郭嘉唯有對月長嘆。
郭嘉雙眸攸地一亮:“此話當真?”
曹操狀似不悅道:“孤何時說話不算話了?”
郭嘉雙眸愈發亮了。
他思忖片刻,施施然開了口:“文若來信必是有要事相商。”
曹操挑了挑眉,表示他說了句廢話。
郭嘉給曹操倒了杯熱茶,再給自己倒了杯:“如今我軍較袁譚袁尚兵馬強勢,軍心穩定,這幾仗更是勢如破竹,是以文若擔心的絕非這些。”
曹操將茶一飲而盡,略微頷首。
“如今劉備依附劉表,而劉表據守荊州,孫權則即將穩固江東,獻帝又為主公安全守於宮中,是以許昌亦不會有事。”
“不錯。”
郭嘉悠然微笑:“既然不是軍隊兵馬的問題,也不是許昌的問題,那麼一旦寒冬降臨,我軍唯一的大問題也就是糧草了。”
曹操撫須,眼上笑意愈深。
“但比之兩年前官渡之戰,我軍糧草並非匱乏,撐到春季亦是綽綽有餘。再觀主公先前表情,既有贊同又餘遺憾。是以文若這一封信,定是勸主公攻克袁城後,即刻引軍歸許。使譚尚二人相鬥,而我軍坐享其成。”
曹操嘆了口氣:“你們兩人當真是心意相通啊!你既然猜到了文若這封信內容,想來亦是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