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系的張起靈,你認識吧?”
吳邪詫異地點頭:“張老師住我隔壁。”
“嗯,可不就是他,”解雨臣道,“之前沒跟你說過,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搬走也是為了繞開他,還有他們牛氣沖天的金融系,煩人。”
“……你爹就是金融系的。”
“那先不提,張起靈上半年評十佳青年教師了你知道嗎,現在是全學校最年輕的十佳教師,評選結果一出來,可把我嘔死了。”
吳邪插嘴道:“我怎麼聽著有點酸,你又不教書,眼紅什麼勁?”
解雨臣笑得很有深意:“我不是教書的,我爸是教書的,還帶著金融系,我跟張起靈年紀又差不遠,幹得事兒可差多了,每次回家都要被數落,我聽都聽煩了。”
吳邪默默聽下去,解雨臣一通苦水倒完,話鋒一轉:“不過我不是為了這個膈應他,我前一陣聽說個事兒——你知道張起靈家裡是幹什麼的嗎?”
吳邪心裡打了個突,他長久以來都只習慣於關注張起靈這個人,這樣就已經目不暇接,哪裡還有心思去追查張起靈背後的細枝末節,不過哪怕不關心,他也不願意漏掉一點相關資訊,於是豎起耳朵。
解雨臣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了:“張啟山知道吧。”
這位是S市的父母官,吳邪只在電視上見過,他仔細回想一會,突然覺得不對,解雨臣卻不等他——
“那是張起靈他爸。”
“……”
吳邪從來不知道解雨臣有這麼八卦。
“他雙親都是事業型的,根本顧不上管孩子,聽說張起靈沒幾歲就被扔到國外去了,從小沒見過爹媽,只見過保姆。”
“……”
“等人都長定型了不想回來了,家裡人又想起來了,死活安排把人接回國,打算好好補償。”
“校領導都知道,誰見他不是客客氣氣的。”
“所以你看,這是靠關係得來的好處,聽說張起靈申十佳的材料都不是自己寫的,我能服氣嗎。”
吳邪被這串資訊壓住胸口,趴姿再給不了他踏實感,只能翻身朝天,消化良久才鬆脫出來,他回味良久,打從心底不贊同解雨臣說的話,不過解雨臣太少說人是非,而且還這麼聲情並茂,吳邪覺得不對,於是扭頭過去,心中猶疑不定,問:
“你是不是故意的?”
解雨臣比他這個蹩腳演員優秀多了,面不改色道:“哪裡,我在說心事給你聽。”
吳邪拿他沒有辦法,翻身背對解雨臣,回想之前酒店那次,他覺得眼熟的那個人,仔細回憶起來似乎真是張大人。
不過這跟他沒有多大的關係,吳邪絲毫不覺得張起靈有品格問題,他足夠優秀,多好的家境也只是錦上添花,當然,這些跟他同樣沒有任何關係。
解雨臣溫溫和和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問出今天的第三次:
“你有什麼心事。”
“……”
“……有一本絕版書,我從還沒畢業的時候就一直惦記,已經很久了——”吳邪想了想,語氣中帶著自嘲道,“我從沒這麼好學過,一有空就坐地鐵去博物館,每次透過玻璃窗看一眼都覺得很幸福,跟餓了很久後吃了一頓飽飯似的,有一天書突然被放到圖書館可以借閱了,我高興得要命,起早貪黑地排隊,苦苦等號,”吳邪睜著眼睛,慢慢道,“沒想到拿到手發現沒法兒看。”
“你怎麼知道沒法兒看。”
吳邪滾了半圈重新趴好:“人是用古拉丁文寫的,語種已絕種。”
解雨臣跟著沉默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吳邪昏昏欲睡,忽然聽解雨臣又問:“那你以後怎麼辦。”
吳邪沉默一會,輕描淡寫地道;“不怎麼辦,不看就不看,就讓我一直惦記著唄,誰讓我是現代人,活該看不了,再說一本書而已,小事。”
他又想出來一個說明程度的絕佳比喻,用來告訴解雨臣,也說服自己:
“像螞蟻的雞巴砍三刀那樣小,你看有多小。”
“……”
解雨臣支起上半身,湊了過去,眼尖瞧見吳邪眼角發紅,頓了頓,心頭火起,告訴他:“如果是我,我就不這麼幹——”
“既然知道沒法讓人看,為什麼還拿出來借閱,耍人好玩?有冤報冤,如果到了我手上,我就一張一張,給他撕乾淨。”
“你下不了手,我來給你出氣。”
作者有話要說: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