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宅不是都一直呆在家裡嗎,要麼就是去大學上課。
高橋涼介卻跟早就預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似的,徑直輕描淡寫道:“我在健身房。”
拓海:“……”
話題的突然轉換,叫他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啟介向我傳達了你的關心。”涼介那乍聽是平靜的語氣裡,分明帶了幾分少有的戲謔:“不過我基本上每天都會做兩個小時的身體鍛鍊,所以你不必擔心我無法維持現有體型了。”
聽明白話裡的意思後,拓海的腦子裡一陣嗡嗡嗡的,背脊僵硬得像是屋子裡立著的房梁。
他的胡思亂想果真是被涼介先生知道了!
涼介輕笑著,聲線稍嫌沙啞地道:“感謝你對我這麼關懷。”
在涼介看不見的電話這頭,拓海的臉登時變得跟發燒般的灼燙,唰地紅成了一個熟透的番茄。
——可惡的黃毛頭!
居然一轉身就告密!就出賣他!
“誒,我、我,我只是……”打小便有一說到關鍵處就結巴的壞毛病,拓海哼唧了幾下,才勉強組織好措辭,硬著頭皮道:“……是跟啟介先生說笑的。”
總比承認‘他的的確確就是這麼想的’要來得好。
涼介耐心地聽他支吾完,從從容容地說著:“我也是在跟你說笑的。”
於是不必緊張。
拓海:“……”
誒,他這是被一貫都表現得正兒八經的涼介先生給戲弄了嗎?
不給詫異的他繼續反應的時間,涼介不急不慢地指出:“看來你跟啟介關係很好,他昨晚起就情緒不太對勁,今天黑著臉出門,果然就是去找你了。”
這對性格孤高桀驁的啟介來說,可是極其難得的。
拓海不自覺地嘟了嘟嘴,沒有做聲。
——才沒這回事呢!
涼介微微一笑,溫聲說:“昨晚的比賽我看了,你表現得很好。”
這、這是被表揚了!
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結結實實地砸中,拓海的心也跟被人捧上了天似的雀躍。
“我……我只是盡力在跑。”他輕聲道:“你沒有對我失望……真是太好了。”
涼介誇獎著:“你起初還有些不適應,在後來進入節奏後,就把gtr擊得毫無還手之力了。”
那份溫柔又攜著幾絲性感的暗啞,就像撩撥在琴絃上的靈巧指尖一樣,令得優美的旋律滌盪人心。
他微憾地說:“連我都沒能及時追上,錯過了一個最好的超車鏡頭。”
這是被譽為赤城白彗星的高橋涼介,在他發自真心親近的人面前,才會無意中流露出的特有魅力。
拓海捨不得謙虛地否認掉,只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略遲疑地再次確認著:“誒,真的嗎?”
他還以為拖了這麼久,會被涼介先生覺得很沒用呢。
“嗯。”涼介肯定了這份讚美,甚至補充了句:“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得多。你的技術比起前晚在赤城山的時候,又進步了不少。”
拓海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邊上的便條本,臉上的高熱就沒褪去過,只垂著眼簾,輕輕地‘唔’了一聲。
“針對啟介的懲罰已經結束了,明天繼續來我這裡補習吧。”涼介切回了正題:“你的期末考也快到了吧?”
“嗯……呃,等等。”拓海反射性地應著,忽然想起還有話要說:“那個,我還想問一件事。”
“什麼事?”涼介溫和地引導他:“是有關機械原理方面的問題嗎?”
“不是的,”拓海直來直去地問道:“涼介先生你知道附近的哪些賽道上,有值得我去挑戰一下的對手嗎?”
red suns的情報網素來強大,哪怕是對這方面比較漠不關心的拓海,也知曉問涼介先生遠比找同為車隊領袖的池谷前輩要可靠得多。
況且涼介先生還清楚他的實力層次,知曉篩選的範疇。
高橋涼介聽了拓海的問題,並不急著回答,而是自顧自地沉吟了會,慢條斯理地問著:“你想離開秋名山這個主場,自主去挑戰別人?”
“是的。”
拓海本能地點點頭,在點了好幾下後,才猛地醒起對方根本看不見。
涼介靜靜地道:“你考慮清楚了?在第一次跑的山道上馳騁的難度和恐怖感,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大一些。”
“嗯。”拓海毫不猶豫地說:“我……我不想一直只侷限在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