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樓至發作,那最光陰笑道:“今日前來鴻臚寺見駕,恰逢娘娘來此接聖上下了衙門,因是故人,倒撥冗廝見了一番,又聽聞尊駕在此侍奉娘娘安胎,所以求了中宮安排你我一見,誰知你竟不在房中,是以我二人在此相候,期間無事為中宮請得一脈……”說道此處,因不知樓至的意思如何,便拿眼光偷瞧了他一眼。樓至見了最光陰眼色因笑道:“暫且不妨,只是還需靜養為宜,如今我想此事上還是小心謹慎些也是好的,不如對你師兄說明了,我竟帶了你與質辛往家廟裡住幾天,靜靜心也好,二來也是為兩位小親王祈福,祝禱順產之意。”
劍布衣聽聞樓至原本已經安排妥當輪流侍寢以保腹中胎兒一事,卻忽然反悔,竟意欲躲進天佛原鄉避寵,心中雖然詫異,只是自己與那最光陰雖然同殿稱臣,到底非我族類,不知他與樓至相交深淺,此番倒不宜點破,少不得耐著性子等到與樓至單獨相處之際,再細細地問明白了方為上策,因笑道:“難為你不遠千里的前來瞧我,只是如今不知你朝中可有公幹,是否急著回朝呢?”
最光陰聞言,把眼睛瞟了樓至兩眼,卻聽他笑道:“難為你來一趟,怎好就走呢,可巧你世侄在我家裡當差,如今我與師弟要打點前往家廟的事宜,先生何不趁此機會與無後那孩子見上一面,一敘舊情呢?”最光陰聽聞宮無後在此,倒是十分掛心道:“當日一面之緣,未及深談,外臣正要敢問賢契將來打算如何,既然娘娘尚有要事與大師商議,外臣暫且去尋無後,娘娘有何吩咐之時,只管傳喚外臣無妨。”說罷起身對樓至躬身一禮,又向劍布衣拱了拱手,回身退出了客房。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最光陰幫了大忙~
第百六十七回
劍布衣心生疑竇;地藏王語帶雙關
劍布衣等到目送那最光陰走遠了,方回顧著樓至也不說話,只以目光詳詢,眉目之中卻有幾分落寞之意,樓至見狀心下一緊,連忙口中安撫道,“好兄弟;你知我有些苦衷;此事卻也不好全然對你說,太醫院那兒原做不得手腳;都是你師兄的人,若是做的不機密,倒傷了我們夫妻二人的情份,如今恰逢最光陰先生進京述職,又因我當日在戰雲王殿之中,與那九千勝大人有幾分交情,此番倒是專程為我身懷龍裔一事道賀而來,只因他有件為難的事,煩我在前朝為他家主說句話,我想著他既然號稱千金一科的聖手,自然頗具權威,若是借他診脈之事,能助我前去天佛原鄉避寵待產,豈不是兩全之策,倒也省得屢次受辱,全我清白,此事因來的倏忽,並不曾得空與你商議,你可別見怪才好。”
劍布衣聞言,雖然心中有些怪他擅作主張,只是自己並非當事之人,自然無法全然體會他的苦衷,想來身兼兩國皇后,一日身事二夫,卻是旁人難以想見的奇恥大辱,他為了子嗣自然可以將息,只是此番卻能得番邦外臣襄助,自是希望脫出困境,卻也怪他不得,因笑道:“你我是什麼交情,何苦說這些話倒顯得生份了,你這主意不錯,只是若我說與你那冤家,恐怕他心中又要空落一陣了。”樓至聞言有些黯然道:“此番雖然不必他日日進宮為我保胎,只是我一旦身領戰雲王后之銜,卻也理應盡些本份,若是他想來瞧我,天佛原鄉豈不比此處來的便宜,也好叫你不必領罪你家王上,豈非兩全?”
劍布衣見此番樓至對待王跡態度,雖然有望藉助最光陰一面之詞避寵家廟,卻不曾十分排斥王跡前來探望,心中也有些疑惑,只是他如何得知樓至夜探蘊果夢境,不過心中胡亂猜測一陣,卻難定論,只得點頭道:“你若能如此待他,倒是他的造化了,如今你到底打算怎麼樣,此時只怕那最光陰已經將你的脈案回稟了你夫家,是否趁此由頭,索性就往家廟裡小住幾日呢?”樓至點頭道:“方才我已經暗暗囑咐了最光陰先生,此番只需靜等他下朝回來瞧我,等我緩緩對他說了再議。”因抬頭瞧了一眼牆上的自鳴鐘,見時辰不早,便起身告辭,回覆皇后閨閣之中安靜等待蘊果諦魂下朝回來。
卻說樓至迴轉閨閣之中,心中竟有些莫名惶恐起來,只怕自己一時難以把持,卻要當面質問蘊果夢中之事,只是此事一旦說破,無論當日情形如何,夫妻兩人之間勢必存了一份隔閡在心裡,終難再如今日這般琴瑟和諧,樓至此時回想當日劍布衣微露猜測之時,自己是何等深信丈夫絕不會親手毀去自己一生幸福,怎知如今探得這段不堪過往之事,卻是方寸大亂,方才與蘊果諦魂並坐龍椅之上,他將自己的手攏在袖中之時,心中竟有幾分排斥他此番親近行狀,若是留在後宮之中每夜承恩,勢必露出不耐煩的跡象,看來自己此次別居家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