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蹤影,不禁搖頭嘆息心道蘊果的輕功果然已臨化境。
正在心思纏綿之際,早見宮無後穿戴整齊手持朱劍,轉出草屋山牆,見樓至一人月下獨立,便上前躬身道:“無後聽聞此間響動,特來巡視,不想娘娘在此,驚擾了聖駕。”樓至搖頭一笑道:“無妨,我睡不著,出來散一散,倒驚動了你,咱們回去罷。”說罷扶著宮無後的手臂一同進入草屋之內。回到內間,見質辛依舊睡得天翻地覆,樓至噗嗤一笑,上前擺正了他的睡相,復又蓋好了被子,自己也寬衣而臥,卻是再難入睡了。
樓至想著蘊果的事,輾轉了半夜方才勉強睡去。
睡夢之中身側似乎兩人侍立,其中一人問道:“既然邪魔伏誅,天佛為何還要自封金身於胎藏五蓮之中,再入輪迴,受世間萬般折磨?”
樓至搖頭笑道:“我殺了他,他卻在我心裡,我殺不死他,只能自封金身,魂魄一入輪迴,便可洗去相思。”另一弟子點頭道:“原來如此,只是這樣說來,轉世靈童需要謹慎揀選,必要命格乃是終身獨對青燈古佛之人方可承接天佛魂魄,否則孽緣一旦觸發,重開地獄之門,到時邪魔臨世,必然生靈塗炭。”
樓至不置可否笑道:“佛亦蒼生,難逃定數,端看機緣……我圓寂之後,將我佛陀面具鑲嵌天佛原鄉金身之上,日後自有用處。”
樓至睡夢之中聽聞自己前世故事,諸多不解之處,忽然提及佛陀面具,神識一驚正欲醒來,誰知迷濛之中復又覺得有人壓住自己的身子動彈不得,睜眼一瞧,竟是前日夢中那個與自己燕好的俊俏少年,那少年覆在樓至身上正在得趣,見他醒了,卻溫柔一笑道:“天之佛……”
樓至大驚,倏然睜開眼睛,但見窗外早已紅日噴薄,芭蕉冉冉,覺得身子一沉,低頭觀瞧之際,卻見質辛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扒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口水流淌在自己胸前,將貼身小衣的前襟都打溼了。樓至見此情形,不由噗嗤一笑,竟將夢中之事忘了泰半,伸手捏了捏質辛的小臉兒道:“質辛,爹爹來了,要問你的功課呢。”
質辛兀自熟睡,聽聞此言豁然睜開眼睛,四下觀瞧之際,哪有蘊果諦魂蹤影,卻見自己還趴在媽媽懷中,不由滾進樓至懷裡撒嬌道:“媽媽嚇唬質辛,我再不依的!”樓至給他童趣之意逗得笑了起來道:“看你這麼大了,睡覺還不老實,咱們借住在無後哥哥家中,可別貪睡了讓他笑話,快起身梳洗罷。”
質辛乖巧地點了點頭正欲起身,卻見樓至只穿著貼身小衣,正在床頭尋找質辛的衣裳,便猴上身來,用臉頰磨蹭著樓至肩上頸窩處□的肌膚。
樓至怕癢,給他逗得噗嗤一笑道:“都這麼大了,往後可不許如此廝混的。”質辛委屈道:“往日都是爹爹媽媽睡在一起,質辛平日裡見媽媽,都穿戴得整整齊齊,聞不到媽媽身上的味道,今兒好容易跟我睡一夜,怎的不疼愛質辛,往後回了宮中,質辛又要獨宿東宮,越發親近不得啦!”說罷繃起了小臉兒不言語。
樓至給他一席話問得啞口無言,也覺得自己虧欠這孩子良多,只得將他摟在懷中道:“媽媽如何不疼你?”說罷俯身在質辛小臉兒上印下一吻,質辛見樓至此番態度十分和軟,便涎著臉扳住樓至的頸子,在他臉上又親又嗅了片刻,才乖乖讓樓至給自己穿戴。
樓至見門口早有盥洗之物擺放整齊,便知是宮無後趁自己沉睡之時準備的,母子二人梳洗已畢,打起簾子出離內間,早見宮無後已經穿戴整齊侍立在外,見他兩人出來,連忙躬身問候道:“早膳準備好了,請娘娘與太子殿下用膳。”
樓至見桌上擺設十分豐盛,又多是自己與質辛愛吃之物,便知是蘊果的吩咐,一同拉了宮無後坐下笑道:“既然住了你家的屋子,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便別講究虛禮,一同用膳罷。”宮無後還要推脫,質辛卻等不及,撿了自己喜歡的點心“啊嗚”一口吃了起來。宮無後無法,只得半推半就坐了。
一時間用膳已畢,忽聽得院外喧譁之聲,樓至便領著質辛到院中觀瞧,見村民熙熙攘攘扶老攜幼走在官道之上,便回身對宮無後問道:“無後,今天怎麼這樣熱鬧,這些村民們是要去做什麼?”卻聽得宮無後笑道:“這是我家習俗,每逢初一十五,鎮上便有集市,這些村民都是去趕集的。”
樓至聽聞此事倒沒什麼,誰知質辛久居風流富貴之地,詩書簪纓之族,卻未曾見過這等野趣,聽說鎮上有集市,便嚷著要去,樓至沒奈何看了宮無後一眼,無後溫和一笑道:“既然太子想去,不如我陪娘娘與太子去逛逛也使得,此地民風淳厚,卻是可以放心的。”樓至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