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部分

王跡,草草收拾停當,胡亂穿了外衫。

兩人收拾已畢,王跡推門道:“你們也別晾在外頭,都進來吧。”卻見剡冥正運功為兩人取暖,樓至見兩人身上暖意蒸騰,便知剡冥功體五行在火,怨不得王跡方才不將兩人往屋裡讓,原來有恃無恐。剡冥收了元功,與貪穢二人搭著劫塵的屍身一同進入房中。兩個少年抬眼一瞧,見兄長意氣風發,又見樓至滿面春意,心內也猜著了七八分,剡冥年幼,臉上一紅別過頭去,忙著安頓劫塵的屍身,貪穢雖然年輕,到底心細如塵,見樓至髮髻散漫,便悄悄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隨自己到內帷去。樓至素知貪穢是個極妥當的,便跟隨他進了內間。

卻見貪穢回身扶正了屏風搖頭嘆道:“兄長端的不知憐香惜玉。”樓至知道此事瞞不住,到底臉上一紅,低了頭不言語,卻見貪穢在袖中取出一方寶鑑道:“先生請坐,待我與你重整嬋發。”說罷將樓至按坐在椅子上,將寶鑑遞在他手上,自己繞到椅子後面,拿出一柄鴛鴦梳,為樓至梳理凌亂了的髮絲,樓至在鏡中觀瞧自己面色,端的壓倒桃花,便知方才情潮激烈,讓自己巧逞豔姿,幸而剡冥純良、貪穢體貼,並不曾拿言語奚落於他,只是不知一會兒若是遇見咎殃,又要鬧到何種田地,不由蹙起眉頭。

貪穢見樓至蹙眉,便知他心中依然掛懷咎殃之事,一面梳理樓至的髮髻一面說道:“今日我兄弟衝撞了先生,晚學這裡與你賠不是,只是還請先生以救出世子大局為重,切莫將此等嫌隙亂了心神。待我等收拾停當,便往四下探查姊姊身故的真相,到時與咎殃言明,他自然迴轉過來,親自來與先生謝罪。”樓至聽他如此好言相勸,面色稍霽,連聲道“不敢當”,又聽他話中將質辛稱為“世子”,言語之間將質辛當做厲族繼承大統之人,心下憂慮,怕是即使救出質辛,厲族也未必肯輕易放自己母子二人離去,尤其今日王跡糾纏之意更甚,倒要想個法子知會蘊果諦魂,若是他出面迎迓,想必厲族也不肯輕易與中原武林起了衝突。

樓至兀自胡思亂想,貪穢見了,便知他糾纏於兩難境地,輕嘆一聲道:“我長姐一念痴迷,追逐兄長半生,怎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方知姻緣一事,原是半點不由人的。”樓至聽他如此嘆息,又像是感嘆劫塵,又像是感嘆他自己的意中人,又像是故意說這些話給自己聽。樓至素知此子機敏,便不接話頭,看他是否要勸說自己。貪穢見樓至並無反應,倒也打住話茬,轉過椅背對著樓至端詳了一會兒道:“先生看晚學手藝如何?”樓至正在思慮,倒沒想到他將話鋒轉至此處,對鏡一瞧,自己蟬鬢高聳,儀態萬方。只聽貪穢低聲道:“先生今日容光煥發,真國色也。”樓至聽他說出“容光煥發”四字,疑惑他暗自奚落自己與王跡野合之舉,只是貪穢素來不是這樣的人,轉念一想,他暗示自己屢次與王跡燕好,無非是想提醒自己如今身子已經蒙塵,若想要文姬歸漢,卻不是那麼容易,不由感嘆此子心機深沉,對他的親近之心便少了幾分。

樓至與貪穢理容已畢便從內間出來,卻見王跡枯坐在外間看著劫塵的屍身不言語。樓至明知自己事後定要後悔,還是上前一步,伸手在王跡肩頭一按,王跡回顧,見是樓至來安慰自己,又見他輔承雨露之後重新梳妝已畢,比起平日端莊之態別具嬌豔風情,忍不住內心一動,伸手攜了樓至按在肩頭的手,攏在袖內摩挲著,樓至此時方後悔自己舉止輕浮,只是礙於貪穢與剡冥在前,自己不好與他撕扯起來,只得默默隱忍了。

兩人暗流湧動之際,卻聽得門外叩門之聲,一面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道:“怎的進了別人的屋子卻要鎖起門來,端的欺負人。”眾人聽聞此人語氣,恐是這草屋的主人回來,王跡連忙站起身來到門口將門插從裡面開啟,卻見一個少年登堂入室推門進來,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眾人道:“哎喲,這可是下了帖子請來的,怎的如此齊全?”

眾人一瞧那少年身上還揹著一人,仔細辨認之下竟是咎殃,貪穢連忙上前接手,伸手搭上他脈門一探,對著王跡點了點頭,示意咎殃並無大礙。王跡方對著那少年施了一禮道:“我與內子、兄弟迷失於這密林深處,無處躲避風寒,內子身子孱弱,少不得借重先生貴寶地權且一御,還請先生寬恕則個。”

原來王跡見那少年進門之時把樓至深看了兩眼,心下便不大自在,雖知自己此番話說得唐突,怎奈佔有慾作祟,還是將樓至稱為“內子”,果然樓至聽聞他此番說法,秀眉一蹙,將自己手從王跡袖內抽回,王跡心知他分明惱了,只是礙於旁人發作不得,少不得尋個由頭給他陪個不是方才能化銷自己今日此番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