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進來陪伴娘娘,趕著套了香車親自將我送進宮來,只因當日僥倖得了這個孩兒,都是娘娘恩旨所賜,如今我們夫妻兩個又怎能不鞠躬盡瘁盡心服侍呢。”
樓至聽了方才略微放心,一面到底不肯讓後無封操勞,因有些親近拉了她的手道:“姐姐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只是你我都已經不算是青春少艾花信之年了,如今誕育王嗣更要保重身子才是,萬一出了什麼差池,豈不是教他們弟兄兩個再生嫌隙麼?依我說不如你先回到府中休息,這邊有了什麼訊息,左右有他在此坐鎮,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那後無封聽了此言,倒真有些擔心自己好容易懷了這麼一個哥兒給掉了,因有些花容失色道:“娘娘這樣一提點,婢子倒真有些擔心起來,既然娘娘恩旨叫我回去歇著,我也不敢不依,只是有了訊息好歹請個內相往我府裡通傳一聲,我和我夫家也好放心。”
樓至點了點頭再三勸她,那後無封方才放心去了,前番出了房門,卻見那天之厲又從後門進來道:“你擔心的是,這件事上是我失了忖量。”樓至與他夫妻同心,自然知道夫主不曾走遠的,因點點頭道:“如今沒事還好,若真是在咱們家中出事動了胎氣,只怕你與那王爺更加不好開交的呢,如今為了我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了,怎的還嫌不夠。”
天之厲聞言點頭笑道:“我原本也覺得此事不妥當,只是如今你獨在異鄉,唯獨與她盤桓一回方能稍解心寬,咱們再等等,只怕那劍布衣就能將孩子尋訪回來了。”因說著,夫妻兩個外間春凳之上對坐閒談,一面等待訊息,樓至總是悶悶不樂,有一搭沒一搭的,那天之厲雖然也十分擔心子嗣,到底心意更在渾家身上,因百般呵護哄他取笑,一面靜待訊息。
卻說那劍布衣得了樓至的旨意,因特地命掌管內事的小黃門往咎殃房中探聽,就說請旨今夜合房,咎殃因在病中時好時壞昏昏沉沉的,那劍布衣許久不曾沾身了,如今聽說駙馬今夜要留門,心中不知何意,卻是有些羞澀緊張,只得點頭應允了,命人傳話出去恩准合房,一面拖延病體起來梳洗,香湯沐浴重梳髮髻,換了幾件鮮亮衣裳,一時間吉時已到,因命人去請駙馬前來合巹。
劍布衣聽見咎殃這廂肯了,心中倒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又不願意騙他身心,只是若不進去同床共枕,只怕一時之間也查訪不出雲朵的下落,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磨磨蹭蹭來在那咎殃的寢殿門外。卻見內中多有宮娥綵女準備盥洗之物,見他來了都掩口而笑,十分熱絡往裡間讓,倒把那劍布衣說的不好意思起來。咎殃在內間聽聞自己的貼身侍女取笑駙馬,怕他臉軟下不來,連忙出聲吩咐叫她們退下不必進來服侍,一時間偌大寢殿之中就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劍布衣此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因咳嗽了一聲堂而皇之進了裡間,但見咎殃淡掃蛾眉清清爽爽穿了一身冰藍色的寢衣倚著熏籠而坐,面目雖然期待雀躍,神色卻有些疲倦之意,一望可知是連日來的沉痾折磨所致。
劍布衣見了他此番惹人憐愛的態度,越發與樓至小時候十分酷似起來,不知怎的心中一軟,那王嗣的下落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只得搭訕著朝他身邊坐了笑道:“我瞧你今兒精神好多了,等過幾日大好了,咱們往御花園中逛逛罷,總是這樣枯坐在房中,沒病也招出病來了。”
咎殃聞言意欲對他笑笑,怎奈身子又沒什麼力氣的,只得勉強扯了扯嘴角道:“這樣的症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說也奇怪,有時候就覺得這身子不是自己的,就像是給人奪舍了一般,又夢到做下許多壞事,只是……”數到此處臉上一紅,又低了頭十分羞愧的模樣。
那劍布衣卻是首次聽聞咎殃說起自己的病來,見他說道奪舍之事,卻與樓至的猜測不謀而合,因試探著問道:“只是什麼?如今你我既然做了夫妻,彼此之間就不該瞞著對方,不然這門親事結的還有什麼趣兒呢。”
咎殃聽見劍布衣這樣的愛語,心中自是溫暖,並不知道這是拿話試探他,因面上有了些喜色道:“我說出來,你可不許笑話,睡裡夢裡不過總是與你做些不見三光的勾當罷了,只是我那手段倒不似初學做人的,不知怎的學了恁般花樣。”說到此處因為是新婚,到底臉上紅了,不肯再說下去。
劍布衣聽聞此言,心中暗道原來咎殃不知他百般引逗自己合巹,只道是做夢一般,因想著若那王嗣真是給他帶走的,自然夢境之中也要留下些許痕跡,因順著他的話頭試探道:“你我是新婚夫妻,正在燕爾之時,這些春夢原不值什麼,我做丈夫的如何卻要取笑自己的渾家,只是你發病之時只怕不止如此,常常面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