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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舞竹枝輕點,一葉封喉,卻見那士兵頸項折斷之處鮮血噴湧而出,樓至蓮步輕移,反轉至王跡身後,王跡沒有防備,被那士兵的鮮血濺了一身。只見樓至從他身後緩緩走了出來,破顏一笑道:“多謝。”王跡見樓至如此言行,一時懵懂,不知如何應對,樓至見狀,玩味地看了他一眼道:“所以我才說,還是燒死了乾淨。”說罷將那竹枝往地上一擲,也不管王跡,徑自往前面尋找出路去了。卻見王跡看著樓至背影,搖頭苦笑道:“樓至韋馱,這才是真正的你,這不擇手段的你,這冷酷無情的你,卻為了迴護你宿命之敵的孩兒以死相博,又教我如何能不動心……”王跡沉吟之間,卻聽得前面一個聲音喊道:“大哥,我們在這裡!”側耳傾聽之下,竟是剡冥的聲音。

第十四回

王跡循聲向前尋查而去,只見前面破敗的營帳中剡冥他們正被鎖在鐵籠之內,王跡心中不由一痛,那鐵籠自己再熟悉不過,戰雲界關押犯人的手段極其殘酷,戰俘不但每日要負荷高強度的兵役和徭役,而且絲毫沒有自由和尊嚴可言,每到夜間便幾人一組被鎖在原本是戰雲界豢養家畜的鐵籠之內,外圍設有戰雲界獨特的電流剋制戰俘的功體,若一個鐵籠之中的戰俘逃脫了一人,整個鐵籠之內的戰俘都要一同被處死,就如同中原刑罰中的連坐一般。

王跡看那鐵籠外面的電流之力仍在,只是周圍守衛計程車兵已經全部被業火焚燒而死,便知剛才樓至路過此處必是見了剡冥等人,想要施以援手,無奈他功體內並無剋制戰雲界電流之能,料定自己隨後便至,是以殺掉守衛便離去了。王跡一揚袖,將那鐵籠外的電流吸收入體,剡冥他們化出獠牙,自己咬斷了鐵鎖破籠而出,王跡與族人乍然經歷了生離死別,便不似往日嚴厲,伸手拍了拍剡冥的頭道:“好孩子,是兄長連累了你們。”剡冥到底年紀小,剛剛經歷了九死一生,心下無比委屈,但見樓至與王跡無恙,又見往日嚴厲的兄長好言相慰,便回覆到往日活潑的性格說道:“這不值什麼,現下大家都平安,兄長快些趕上,嫂嫂往那邊下山去了。”王跡聽聞此語,沒好氣瞪了剡冥一眼,施展輕功下山而去。

行至一處山溪岸邊,忽見樓至竟枯坐在溪邊一塊礁石之上,目光瀲灩。王跡知他乍逢變故,靈臺明滅,如今雖然造下殺業,卻也將連日壓抑情緒發洩一二,修佛根基已經逐漸剋制紊亂的功體與情緒,見自己雙手蒙塵,心下正不自在,便默默走上去,坐在他的身邊。

“你在想什麼?是在想你的孩兒嗎?”王跡望著樓至水中的倒影問到。

“你如何得知?”樓至轉過臉來看著王跡,目光成謎。

“因為我也在想他……在想我的孩兒……”王跡回答,伸手撫摩著樓至在水中的倒影,那倒影接觸到王跡的手,便漾漾地散了開去。樓至見狀,卻將臉別了過去,似是在水中躲避著王跡的觸碰,彼時他的睫毛顫動頻繁,讓王跡一時猜不出他的心思,便轉而想伸手撫上樓至的臉頰,卻見一道人影飄忽之間已橫亙在兩人之間,細看之下,竟是蘊果諦魂。

“我來晚了。”蘊果低頭向樓至柔聲說到,似乎身邊的王跡並未存在一般,樓至見了,只怔怔地看著他,也不言語,王跡看著樓至,卻見他眼中早就沒有了旁人,便知自己現下已無勝算,不由搖頭一笑,退開一旁。

樓至拍拍身邊的礁石對蘊果說道:“你坐呀。”蘊果俯身靠著樓至坐了,將他的頭扶著靠在自己肩上,伸手將他摟在懷中,望著溪水潺潺,沉吟不語。樓至抬頭看他,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稜角分明的臉龐,堅定的目光,以前樓至從沒有這樣看過他,那時的他太羞澀了,總是習慣在交談中將眼光看向別處,那時的自己是如此不懂如何去將自己的全部託付給另外一個人。

“蘊果,咱們回家吧。”

“嗯。”

“蘊果,我走不動。”

“上來吧,我揹你。”

樓至爬上蘊果的背,才發現他的背是如此寬闊,他摟著他的脖子,將臉頰埋在他的頸窩裡,貪婪地嗅著他的味道,咬著他的衣領,沒有哭出聲音。

“蘊果,我的紗衣不乾淨了。”

“我幫你洗乾淨。”

“連我也……”

“那,我們去華清別苑小住幾天?”

“去你的……”

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一步一步,都像是刀鋒刻劃在自己的心上,王跡看著樓至的紗衣下襬在風中飄舞紛飛,只覺那些宿緣都像前塵往事一般,也許自己握得太緊,在應該渡過忘川的時候卻做了一個不該存在的交易,到底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