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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懇懇,依照人事派遣,找尋即將死亡的物件,並在其死亡的瞬間利用手中的道具調出死者生前的記憶閱覽,判定該人是否對人類存在具有巨大的貢獻或價值,如果是有很大的意義的人,就不會回收該人的靈魂,並且終止死亡。

在黑彌撒事件發生後,他們依照上級指令前往現場回收靈魂,卻因為第三方的介入使得回收工作未能圓滿達成。對不上的靈魂數量致使某幾位死神被迫加班,而當他們終於探查到缺口抵達時,肇事者早已人去樓空。

“前輩,血腥味很重呢。”捏著鼻子,橘色頭髮的死神說著現場的情況,他鼻音重重的,模樣有些搞怪。

一旁的死神冷眼瞥了他一眼,用手中造型奇怪的園藝剪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青金色的瞳孔不放過任何角落,迅速檢視了一週,便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被冷落無視的後輩自覺無趣地摸了摸鼻子,一手抄著口袋,另一手拖著自己的除草機,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繼續著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害獸卻早已另尋了地方安置自己與傷患。

那是一處人跡稀少的地方,遠離繁華的集市,只有動物出沒。男人不知道以什麼手法在一瞬間幻化出了一幢房子,蔥蔥的藤本植物纏繞依附著外圍,密不透風地將空隙填堵,遠遠看去猶如長年廢棄無人居住的鬼屋。

男人將少年放進了黑色的棺木中,自己挨著他拖過一把椅子,倚著靠背觀察著。

少年的膚色已能見些許的紅潤,精緻的臉上驚恐、猙目的神情也被安然所替代。男人不自覺地伸手戳上少年的臉,看著他猶如夢囈般動了動唇,對上少年無意識躲閃的動作時,男人狀似好玩地與之唱著反調。

終於,夢境被驚擾,少年從深眠中醒了過來。

男人收回手,神態自若的彷彿自己什麼也沒做,目不轉神地注視著少年,看著他慢慢睜全雙眼。

“午安,睡得好嗎?”不意外地看到驚恐的表情湧上少年的面容,男人自顧自地打著招呼,單手按住少年彈起的身子,將人按入柔軟的棺木中。

大病初癒,少年的體力幾近於無,男人沒費多大力氣便桎住了他的妄動,少年發著抖,清澈的眼底再次被絕望掩埋。

恐懼到了極點,想要發出的聲音也像被抑住喉口般找不到突破口,不經意間,淚水溢位了眼眶。單薄的身體微弓著,少年無意識地將自己的脆弱敞開在了別人的面前。

男人放開了手,放任少年將自己蜷縮成蝦米,嘴裡不冷不熱地了說了一句。

“傷口裂開了。”血的氣味,輕易便能聞到,那是少年傷口開裂造成的。

他放緩動作,小心地掀起少年的衣服下襬,將滲出血的繃帶一點點解開。少年因為他這一舉動從失神中驚醒,手借力撐著棺木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掙扎中,少年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不是柔軟的大床,而是鋪著織物的不明物,在他意識到那是裝死人的棺木時,再次不知所措起來。

雙手胡亂揮動著想要驅趕靠近自己的異物,不多的體力卻也因此宣告殆盡。男人面對猶如驚弓之鳥慌亂的少年,扶著額,低低嘆著氣,等到少年無力再鬧才按著他重新扯開繃帶。

受傷處汩汩流出血,新長的嫩肉也因過激的動作而重新撕裂開,男人執著棉花給他消毒,抹淨血漬,同時將收口、消炎的藥粉倒上。少年因酒精的刺激往後縮了縮,呲牙咧嘴地露出疼痛的表情,卻也在男人迅捷不失溫柔的動作裡變得迷離。

男人將乾淨的繃帶重新一圈又一圈的纏上,拉著尾端兩邊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對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了點頭。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就著自己新打的結,輕吹了一口氣。

“痛,飛走了~”哄小孩似的,做著誇張的舉止,末了又邀功般對上少年,向他討要獎賞。

少年怔了怔,撇著嘴,眼裡透露出鄙夷。

“唔……不對嗎?你們人類對待受傷的小孩不都是這樣做的?”不解地歪了歪頭,男人回想著自己曾經看到過的場景。

但等了半晌,也不見被其問話的人回答他的問題,男人搖搖頭,沒有吹毛求疵地打破砂鍋問到底。換上了另一種面孔,引誘似的,對少年丟擲了橄欖。

“小孩,要不要和我簽訂契約?”他問得很隨意,但眼神卻專注,那是狩獵者看向獵物的神色。

“你,果然不是……人類嗎?”

“噗,哈哈哈……”彷彿聽了很好的笑話,男人放聲大笑著,那幾乎斷氣的疊音讓少年猶抱的那絲僥倖心一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