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這件事上大有合起火來幹一票的架勢,來勢洶洶……
摺子裡有不少甚至明裡暗裡說萬貞兒就是妖狐的化身,迷惑皇上,擾亂綱常。
朱見深氣不打一處來,拍案震怒:
“朕想過點安生日子就那麼難麼?雨愛卿在的時候你們天天參他目無法紀,他現在死了,你們又盯上了朕的愛妃,朕這個皇帝你們到底有沒有放在眼裡?”
沒人敢當面頂撞皇上,不過這份不卑不吭的態度倒是表明了言官的強硬立場。
朱見深覺得這輩子就沒順心過,從小提心吊膽,時刻怕沒命,當了皇上,娶什麼女人,該寵幸誰,總有人出來指手畫腳;該用什麼人,總有人跳出來非議,雨化田替自己辦了那麼多事,可人人都恨他。現在好了,雨化田這塊強硬的盾牌沒有了,再也沒人能站出來擋住這些唇刀舌劍。
一籌莫展。
身在杭州的雨化田,每天喂喂鴿子,看看密信,一派安然自得,心裡卻在精確的估算著日子。
終於有天在眾多的密信裡看到了卜倉舟的字:時候到了。
雨化田和馬進良準備動身去南京。
臨行前,素素將做好的糕點打包好交給馬進良。
“素素,不要急,過不了幾天我就能回京城了,到時接你和鴻兒回去。”雨化田開口說。
“我不急回京城,我就想在督主身邊,打從跟了督主,還從來沒分開過呢。”說著蘇慧蓉的眼圈紅起來。
“替我照顧好鴻兒”
“素素記得了,督主放心。”
雨化田一直把蘇慧蓉和鴻兒放在京城的秘宅裡,每隔幾天便會去探望,這次因為要帶馬進良離開京城,所以早早就讓蘇慧蓉動了身直奔杭州,雨化田謹慎,不放心把孩子放在京城,雖不能一路同行,但始終不肯遠離。
說話間,鴻兒好像也明白他們要離開,趁人不注意鑽到了雨化田的披風裡,抱著雨化田的小腿,嘴裡“嘟嘟嘟”的蹦著字……
“小東西,督主也是你叫的麼,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叫世父?”雨化田抱起孩子颳著孩子的鼻尖。
馬進良覺得雨化田每次面對鴻兒的那種笑容難以形容,那是一種沒有任何防備的笑容,沒有任何含義,僅是因為想笑才笑,從心底裡萌生,沒有任何轉彎,順暢的呈現在臉上。
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
一天的路程趕到了南京,明皇城的官員得知雨化田到來詫異不已,雨化田失蹤了四個月,連東廠都放棄了尋找,人人都認為他死定了,他卻好端端的大搖大擺到了南京赴任。
六百里加急,雨化田出現的訊息火速被送往北京。
憔悴得脫了像的朱見深聽到奏報一下子從龍椅上蹦了起來,激動得手發抖奪過奏報自己看,邊看邊在房間裡踱著步子,嘴裡唸叨著:“朕就知道你還活著,你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即刻傳朕的旨意,速召雨化田回京。”
南京
金秋時節,金桂開花的時候,到處飄散著香甜的桂花氣息,到了夜裡,空氣泛著絲絲涼意,到了加衣裳的季節。
小湯山,溫泉洞外,守衛遠遠的護衛著。洞內,牆壁上點數根蠟燭,燭影搖動將整個宏大的山洞照得極曖昧。
靜幽的溫泉池邊,馬進良將帶來的毯子鋪好,雨化田乾淨的衣物整齊放好。一邊的雨化田只著中衣坐在光滑的石凳上梳著長長的頭髮。
馬進良收拾好手裡的東西,便走到雨化田身後幫他梳著……
“進良有沒有帶自己的衣服?”
“督主,我沒帶,督主是說自己要來泡溫泉,沒說要屬下也洗”馬進良當然知道雨化田的意思,不過以二人目前的熟稔程度,馬進良偶爾也會裝傻戲謔雨化田。
雨化田回頭看了馬進良一眼,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說罷除去衣物,丟在地上,沿著臺階緩緩走進溫泉池,小湯山的溫泉富含空氣,水裡都看不見的小氣泡,所以整池的水看起來是潤白色,像加過奶汁般……
雨化田的背影線條很好看,長髮及腰,腿長而直,潤白的水沒過腳面,腳踝,小腿,膝蓋,大腿……
“督主莫要太往裡走,此處溫泉池乃天然,未經人工改動過,近岸處水淺,最裡面是深潭,恐怕危險。”馬進良在池邊說道。
此時水已過了雨化田的胸,他便緩緩的轉過身,笑盈盈的望著馬進良:“進良想的真多,就算有深潭也不算什麼,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