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接下來的幾天，百里屠蘇都在糾結。

他可以斷定，這人就是歐陽少恭，但是……

眼看著歐陽少恭在遠遠地看那包子鋪，百里屠蘇去買了包子，拿給歐陽少恭。看著歐陽少恭猶豫地捧著包子，他心裡多少有點搖擺不定。

歐陽少恭好像有點長年輕了些，性格也與之前大不一樣。

至少，在受人壓迫的時候，歐陽少恭不會像現在這樣默默地忍耐。

呆在玉竹閣不是海滄就之計。

百里屠蘇頗為嫌棄地看了眼那些個客人看待歐陽少恭的眼神。決定自己白天出去接俠義榜，晚上回來守著他。

歐陽少恭好像跟那個叫作溫勻的妖媚男子很熟，有次在玉竹閣走廊偶爾相遇，溫勻意有所指地邀請他去自己房間一坐，百里屠蘇全當沒聽見，利索地翻上屋頂走了。

那人心思不正，脾氣不好，歐陽少恭竟也忍著他。

他身上帶的錢不多，從天墉城一路趕來此處，幾乎花光了他帶來的錢。每日只能去接榜文打怪賺些錢來。

歐陽少恭的贖身錢未免也太多了……算了。此處多留無益，百里屠蘇想了想，接下了一個較為艱難的榜文。

那妖物果然難殺。百里屠蘇一身傷地回來，看江珠沒有睡，還準備了飯菜示意給自己吃的。

百里屠蘇心裡煩悶，借看書的由頭沒理歐陽少恭。歐陽少恭似乎生氣了，扒被窩裡背對自己睡覺。

自己此次前來，無非就是來殺歐陽少恭的……可是到了現在，自己心中哪裡還有半分殺意？

還為了歐陽少恭去接榜殺怪賺錢贖身。

……唉。

自己終究還是沒用。歐陽少恭被人搶先贖了去。

聽見歐陽少恭說自己已經被贖身，百里屠蘇淡漠轉身離開。

他身上又添了幾道新傷，頻繁地催動煞氣對付妖物對他的身體也會造成一定的傷害。原以為自己再接下一張榜文就能替歐陽少恭贖身離開，沒想還是被人給搶先一步。

給歐陽少恭贖身的是那個趙府的趙公子……就是那日糾纏歐陽少恭的人。

算了……歐陽少恭就此離開也好，他做到此地已經是仁至義盡。

……

不行，還是放不下。那趙銘沉迷青樓楚館，只怕歐陽少恭以後會……

翻過趙府圍牆，恰好就看見趙銘在庭院內壓著一人，趙銘的手還在扒身下人的衣襟，百里屠蘇皺眉，躍下圍牆走上前時，看清趙銘壓著的人是誰後。百里屠蘇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怒氣。

趙銘！

被扳過肩膀吃了兩記老拳的趙銘一時沒法看清來人，嚷嚷道：“哪個大膽小賊，還敢啊！敢打我……唔！”

一腳將趙銘踹出老遠，百里屠蘇連忙去扶差點被吃抹乾淨的某人，看某人身上發出一股怪異酒香，百里屠蘇皺眉，拉好歐陽少恭衣襟。轉頭怒視一邊的趙銘。

趙銘撲騰幾下才站穩，結結巴巴道：“我、我……你是怎麼進來的？”

為了要回歐陽少恭的賣身契，百里屠蘇答應趙銘要求，去遠方捕殺一隻怪物。

臨出門，歐陽少恭送了他一件自己縫製的衣服。

聽著歐陽少恭低頭解釋為什麼要送自己衣服。百里屠蘇立在原地許久，才接過歐陽少恭手中衣物。

衣裳縫製簡單，針腳紮實。衣服上還有淡淡清香。

歐陽少恭……

一個人，真的會突然失去記憶，變得像另外一個人一樣嗎？

他是不信。

歐陽少恭在漸漸變得年輕，臉龐開始稚嫩清秀，眼角還有股柔媚的風情。

百里屠蘇有時候不敢去看他眼睛，他總覺得歐陽少恭的眼裡有股從未有過的感情，吸引著他一起沉淪。

帶他離開趙府後，歐陽少恭和他在一起時，氣氛總是很僵硬。

歐陽少恭很喜歡熱鬧的氣氛，這點與之前有點不同。百里屠蘇知道自己性格悶，看著歐陽少恭漸漸沉默，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他這樣了，是不是……不該留他在身邊……

想到歐陽少恭會離開，相比仇恨而言，百里屠蘇心裡更多的卻是捨不得。

他已經有點習慣與歐陽少恭這樣相處了。

發現自己的異常是在農家那晚。

自己煞氣發作，對歐陽少恭的仇恨無限放大，在卡住歐陽少恭脖子後常到的那個親吻讓他開始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