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親眼看到了人群中那個格外與眾不同的形象,卻忍不住發起抖來了。
這種顫抖不是因為自己害怕,而只是因為其形象賦予給他的自然反應。紅死魔身披一塊白色的裹屍布,那白色極白,因為受限於絲線織布手藝,這樣潔白的白色布匹是很罕見的,而這塊白色在他身上也顯得很乾淨,只要忽略掉白布上的斑斑血跡,而乾淨竟然和血跡毫不衝突。他帶著一塊假面具,上面同樣有噴濺的血液,面具只是普通的人臉形象,和真臉很相似,並不嚇人,但人臉五官僵硬呆板而死寂,十足十的殭屍效果。
塞繆爾以前也多多少少看過一些恐怖片,這樣的形象設定只能說是恐怖度最低階別的,但是在知道他身份的塞繆爾眼中,已經自動加了一個“恐顏相機”,彷彿望一眼就要死人一般可怕。
塞繆爾沒有選擇主動出擊,也不知道這個形象是否這段場景中刷出來的過場人物而非真正的紅死魔,所以不敢妄自動作,畢竟幻境中出現的敵人總是有許多可能。他更想先看看紅死魔是如何致人於死地的,就算是他走過人就紛紛死了,也得讓他心存能看破一切的幻想吧。
人群中一個被人層層簇擁的男人已經注意到了紅死魔的存在,大聲喝止起來,這人正是這座城堡的主人某親王,也是這一暫時避難所的組織者。他和其他圍觀的人都認為是某人的惡作劇,卻不知道大難正在臨頭。而紅死魔恍若未曾聽見,邁著大大的步子,閒庭漫步般行走於人群中,所至之處皆人人避之。
他慢悠悠的從白色房間往前走,接著去了紫色的房間。親王大怒,跟著追了上去。塞繆爾突然又回憶起來了一個小細節,在原文中,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親王是站在最邊上的藍色房間的,所以他追的順序,也是把所有房間都走遍的順序,直到他們止步於最盡頭的黑色房間。紅死魔每個房間都走一遍,也許正是為了傳播病毒,可之前因為塞繆爾覺得白色的房間最不刺眼才站到這裡,結果親王和紅死魔也出現在了這個房間。
也就是說,留給塞繆爾觀察的時間不多了。他們穿過紫色的房間,然後就到了黑色的房間,塞繆爾甚至什麼都來不及做,就看到獨身一人的親王抽出了一把短劍刺向了紅死魔,但是劍根本沒有碰到他,卻自己慘叫了一聲,短劍脫手,而他則倒到了地上——他已經死了,面朝下,看不出致死的原因。
紅死魔悠哉的進了黑色的房間,塞繆爾手裡還拿著個不倫不類的三角支架,也跟著走了進去。紅死魔站在破損倒地的大鐘旁邊,低頭看著那些碎掉的木渣和金屬零件,隱隱約約一聲笑聲響起,短促到會讓人懷疑是幻覺。但是塞繆爾並沒有懷疑自己的聽覺。這東西會笑,自然會思考,他把三角支架持在自己身前,想按照一般戰前慣例說幾句話“客套客套”,可是又沒有什麼話可說。
反正說什麼都不會讓紅死魔消滅一切的想法,就算紅死魔真的說了什麼,也只是貓抓老鼠之前的前奏而已。塞繆爾正打算發起一波試探的攻擊,在這之前,他早用了一切能想象出的力量使用手段來護住了自己的全身,這時外面一陣喧鬧,是那些聽到親王慘叫聲音的人們,此時鼓起勇氣衝了進來。
“別過來!”
塞繆爾下意識的叫,緊接著想起自己說什麼他們也是不能接收到的。這個房間之前擺著的火盆之前就被塞繆爾熄滅了,應該黑暗無比才是,可是他們卻能清晰的看到那個詭異的身影站在那裡,於是他看著這些人中的膽大者去抓住了紅死魔,拽住了他沾染了猩紅血液的裹屍布和麵具。他們是抓的緊緊的,但是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抓住的也只是布和麵具,那些東西輕易的在他們的抓握下改變了形狀,可是它們下面卻沒有實體。
就是現在——恐怖片的定理,事件一定會發現在受害者有所發現的時候,塞繆爾用了大型的束縛術,範圍為整個房間。雖然他之前忘記紅死魔是無形之體,但紅死魔也是依託裹屍布和麵具,如果能夠把這些東西消滅……
束縛術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這個房間驚訝的人保持著他們的姿勢,而紅死魔的依託則被他掌控的牢牢的,塞繆爾能夠感覺到只有自己一下命令,那裹屍布和麵具就可以輕易的被他毀掉。
他對自己下了命令,憑空爆出一大團一出現就燒的周圍空氣都變得輕微扭曲的火焰,直接附到了紅死魔的面具和衣服上,在塞繆爾的注視下,這次它們並沒有同這房間的其他東西燒不動一樣,而是很快到了燃點燒了起來,連同還抓在它們身上的人手和身體,一同化為灰燼。
當裹屍布和麵具都被燒淨,也沒有看到它們消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