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轅上打瞌睡,塞繆爾把他叫醒後上了馬車。
馬伕是個閒不住嘴的,塞繆爾身上又沒有那種能壓得住的冷肅高貴氣場,因此馬伕在來的路上就絮絮叨叨著,塞繆爾也都認真聽了,從這些柴米油鹽的話裡還真知道不少事。現在馬伕又迫不及待的說開了,看來等在這裡的一晚上把他憋壞了。
“老天爺,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一輛那樣華貴的馬車!小少爺,我敢說你也沒見過。作為一個馬伕,我見到的貴族老爺的馬車可真是不少,可是那個馬車可真是太好看了,我真想去當它的馬伕,一定可以炫耀好長時間的。”
他詞不達意,反反覆覆的的描述著那輛馬車的樣子,說那輛馬車是用黃金打造的,上面雕刻了許多他說不出花樣的圖案,只覺得美極了;又說那馬車大的不得了,竟然用了四匹白馬,還都是極好極好的馬,馬伕也看著尊貴極了,留著老爺們留著的那種鬍子,馬車後面還跟著四個侍從護衛著。
“真想知道那是哪家的小姐!可惜那位小姐從馬車裡走出來的時候我離得太遠沒有看見,只覺得隔得老遠都在發光……小少爺,你有在舞會里看到她嗎?一定看到了吧,她肯定能一眼認出來的。”
“啊,是認出來了,她的確全身都在閃閃發光。”
在已經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塞繆爾打著呵欠應付馬伕的追問。終於到了他暫租的屋子,馬伕還依依不捨的追問著:
“小少爺,明天您還會參加舞會嗎?要是參加的話,就繼續僱我吧,我還想看看那輛馬車呢。”
塞繆爾一開始說好的只是僱馬伕一天,因為原本只是去看看的,但是既然灰姑娘的戲碼出來了,怎麼著也得看夠三天才行,於是塞繆爾讓他還是那個時候來,馬伕喜笑連開走了。
真是沒想到一輛好馬車對馬伕的吸引力會有那樣大。塞繆爾把自己的馬車趕到院子裡,進了房間抱起小花:
“小花,你有沒有想我呀?”
“哼,幹嘛要想你。”小花撲稜著翅膀從塞繆爾懷抱裡歪歪斜斜飛下來。它的雞生也沒事可做,又不同於凡雞,會滿足於吃飯喝水。它大部分時間都在思考,思考一些它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事情。
第二天,塞繆爾就又跟著去了。他又守在那個昨天就看好的位置,繼續吃吃吃。這才是純天然美食啊!就算小花能下給他吃,一想起“下”這個動詞,就更覺得嘴裡吃著的食物越發令人驚豔了好嗎!
只是煩人的是海因裡希又來了,雖然沒和他說話,只是站在他旁邊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然後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兩個人一起注視著灰姑娘,再看著灰姑娘又一次提早退場。
“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她能夠給柯勒律治王子帶來什麼變化呢。”
海因裡希舉起酒杯,遙遙朝又獨自站在那裡有些茫然的王子舉杯示意,即使王子根本就沒有發現。
“我也真是很期待呢……不過有什麼變化都不重要了。”
他輕輕的笑了起來,笑聲裡摻雜著一股說不出的奇怪味道,塞繆爾悄悄的站得離他更遠了一些。
這真是個怪人。
舞會的第三天,也就是最後一天,塞繆爾又來了。雖然他看不到王子追出去卻沒追到,而只撿到灰姑娘一隻水晶鞋的畫面,但是既然之前都看了,落下最後一天也是個遺憾。這天海因裡希沒來,也讓塞繆爾大喘一口氣,十二點之前,他都完全沉浸在美食之中——不愧是大國,飲食處的甜點美食竟然天天換花樣呢!
在第三次灰姑娘卡著點兒拔足狂奔的時候,塞繆爾果然看到了王子愣在當場,隨後又追了出去。也是,作為一個男人,看到心儀的女子老是消失在自己眼前,那種挫敗感可是無以復加的,塞繆爾代入了一下自己,因為他還沒有談過戀愛,所以發現自己的第一感覺竟然是生氣,因為這無異於被人愚弄。
宮廷裡的人這次終於忍不住譁然,都在討論著那個大膽的女人,甚至連國王的臉色都變了。
“這女人,可不像是安於家世的女子,我可不想讓柯勒律治娶這種女人。”
王后忍不住抱怨。
國王嘆了口氣,語氣不太確定的說:“也許她是有難言之隱吧。”
“能有什麼難言之隱,有難言之隱就不要來參加舞會啊,大家都知道這舞會是為了給柯勒律治找王子妃的,她來這裡,不也是因為這個意圖?不過想妄圖吊著柯勒律治,從而把他當作可憐的痴情兒般玩弄。”
“讓柯勒律治決定吧,他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