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溫柔的聲音總是能很好的讓我安下心來。不再去想關於Kill的下落的事情,我小心翼翼地將大衣穿好,脫下皮鞋,將雙腳放進Gin的懷裡鬧騰。
「我的腳很涼,所以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它喔。」
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我可不太清楚這是什麼毛病,但記憶中隱隱約約還是有這個答案的。不是“身體虛”就是“腎虛”,大概沒錯……吧。
握著我的腳踝,Gin又皺起了他好看的眉頭。「Vodka,等下找家百貨公司停下來,我去幫Lotus挑一雙不那麼中看不中用的鞋。」
Vodka從後視鏡裡有點意義不明的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應了聲“嗯”,轉過頭竟然沒有說什麼打趣的話。
輕輕地撫平Gin緊皺的眉頭,對於Vodka的反應我心內瞭然。
還未遇見我以前,像Gin這樣驕傲冷清又有本事的男人,是絕對不會為一個骯髒的男人費心到這種地步的吧。
因為我冰涼的腳而決定親自為我挑鞋,這種體貼男人才會做的事情由Gin說出口,恐怕是跟了他許久的Vodka怎麼想也想不到的。
是的,我也沒有想到,我竟然如此榮幸得他厚愛。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
並不是在自得,也不是在炫耀,而是我在還未接近這個男人以前,也是從心底懼怕著他的存在。他挑釁的笑容裡有著無法忽視的嗜血殘酷,狹長的鳳眼裡彷佛有著漫天的迷霧,周身的血霧與噩運氣息,肌膚在黑色的服裝下更顯得蒼白……
Gin的本身就昭示著他不是一個平凡人。
如果不是失憶,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靠近這個男人半步。
絕對。
恍神間,保時捷已經在高島屋百貨公司的門前停下。
Vodka將車泊好,才轉頭恭謹的問道,「大哥,地方到了。」
「啊,」冷冷的應了一聲,Gin伸手將我拉出車外,又低頭對Vodka補了一句,「你在這裡等,我們會盡快回來。」
「不用擔心,你們好好玩。」抬手擺出Ok手勢,Vodka咧牙憨厚的笑著。「Lotus,一定要好好牽著大哥的手!小心迷路吶嘻嘻嘻!」
扒著眼皮朝Vodka吐了吐舌頭,我握上Gin的手大踏步往前走去,「來新宿真好,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人諷刺。」
「諷刺?諷刺什麼?」跨步與我並肩行走,Gin側過頭微彎著腰,他的嘴唇湊到我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問道。
抬頭看著大片高聳入雲的超高建築,我沉思一會兒,才帶著些不自然的語氣喃喃道,「因為是新宿二丁目,所以我才能這麼自然的站在你身邊。」
新宿二丁目是全球有名的同志聚集地,走在街上可以看到不少性感男人的海報。男模特兒擺出撩人的姿勢,也有著不輸女人的媚態。
放眼整個東京都,恐怕只有新宿特別區的居民才做得到面對倆男人手牽手玩啵啵而不改色……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在高島屋逛了許久,卻依然沒有看中滿意的鞋。
站在電梯前,我有些喪氣。「連雙鞋都買不到,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款式老土得連民風保守的中國都不如……有沒有搞錯……」
「……Lotus,高島屋售賣的商品將引領全日本的時尚腳步。」推我走進抵達我們樓層的電梯,Gin的聲音裡竟然也有些無奈。
「生活在新宿的人有著很濃厚的時尚意識,他們本身當然也是走在時尚的最前沿。“老土”這種詞……你恐怕是真的用錯地方了。」
Gin很少說這麼長的話,所以我也聽得格外認真。
等他慢慢的說完,我才後知後覺的憶起,現在還只是二十世紀而已。跟二十一世紀的各種潮物比起來,自然是相差甚遠。
這麼想著,我又嘆了一口氣,“這能算得上是越活越回去麼?”
不過,幸好排扣大衣是怎麼也不會退伍的樣式,真讓我鬆了口氣。
走出高島屋百貨商場,我與Gin是空手來又空手歸。
掐滅還剩下大半截的煙,Vodka轉頭奇怪的看著坐上車禍座的我們,「Lotus,你不是和大哥去購物麼?怎麼會……」
眼神將我上下一瞄,後半句話的內容也就曉得了。
聳聳肩,我將手塞進口袋裡暖和暖和,「逛了老半天也看不上合適的,自然是打道回府,難不成你還想我們在那兒過一整天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