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的靈壓壓制下,銀卻無力的發現,自己根本直不起身,只能單膝跪地,死命反抗。
凌厲不可侵犯的氣息接近了,銀只能看到一雙草鞋(死神穿的鞋叫什麼……)停在自己面前,勉強向上抬頭,看到了面前人的帶著黑色菱墜的衣角。
“你到底在防備些什麼?嗯?”修長有力的手指勾起了銀的下巴,銀不得不頂著巨大的壓力抬頭看著藍染的眼睛,當接觸到那種想要殺人的目光的時候,銀居然感到心底在顫抖。
即便是死亡也不曾讓銀動容,銀自以為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自己害怕,可是,這一刻,銀害怕了。
那道充滿殺氣的目光裡,飽含著憤怒失望,還有顯而易見的受傷……
那種受傷的表情,也曾經出現在十年前自己第一次在瀞靈庭見到亂菊的時候,亂菊的臉上。
為什麼會有那種表情?會讓銀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你究竟在防備些什麼,銀?”藍染毫不憐香惜玉的勾著銀的下巴,因著靈壓的壓制,原本白皙的面板被勒出紅痕,摘掉眼鏡的藍染簡直變了一個人,冷冷的聲音繼續響起在銀的耳邊:“說出來,讓我來打消你的疑慮,你要知道,我不需要不忠心的屬下。”
銀被藍染的手指勒的生疼,也無法開口說話,臉上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已經僵掉了,銀在心裡狂翻白眼,心說你丫的這樣你來開口解釋解釋試試,鬆手啊疼啊!
其實心顫之後銀已經恢復了平靜,這十六年的相處,銀差不多瞭解了藍染的真面目,無非是果決狠利,多疑暴戾,而此時他對自己僅僅是靈壓壓制,無非只是一種試探罷了,只要自己過了這一關,相信藍染就會徹底把自己納入他的陣營。
這一關,可是性命攸關啊。
“砰—”藍染突然收起的靈壓讓銀直接摔倒在地,銀沒有急著爬起來,反而坐在原地,避開藍染的目光,一臉淡漠。
藍染挑眉,從來沒見過這個孩子的這一面,即便是在鏡花水月的完全監視下,銀也從來沒有露出過這麼淡漠的表情,多數時候,他是笑著的,而不是笑著的時候,那是在睡覺。
藍染沒有說話,銀也沒有說話,詭異的沉默。
……
“藍染隊長,你只是在試探我的忠心罷了。”良久,銀吐出這麼一句話,像是一句嘆息。
藍染邪魅的臉上一絲疑惑一瞬而過,而後嘴角慢慢勾起:“你是在指責我嗎,銀?”
“我怎麼敢,藍染隊長?在王將面前,身為卒的我,只需要盡本分身死盡忠罷了。”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帶著看透一切的滄桑感,一字一句進入藍染的耳中。
“我不需要沒有死物一般的工具,”藍染的聲音驟然如寒冰,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水來,原來這個孩子,一直都把自己放在這樣的一個位置,“你也不是炮灰一般的卒,如果我是王將,那麼你就是王將之下戰力最強的車。”
“戰力最強嗎?藍染隊長,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覺得呢。”
“身為早就擁有隊長級別靈壓的你,是在自卑嗎?”藍染臉色緩和了不少,這個孩子所謂的防備原來是自卑的產物,所謂狐狸般的惡意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罷了……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藍染有些失望,卻也有些釋然,自己選中的副手,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多疑不忠,精明算計,這是缺點,同時也算是優點吧。
“藍染隊長以為呢,即便是擁有隊長級別的靈壓,在藍染隊長面前,”銀終於抬頭,定定的看著面前沒有黑框眼鏡的遮擋而王霸之氣全開的王者 “一樣脆弱的不堪一擊,不是嗎?”
“銀,”藍染頓了頓,似乎在想該怎麼說,“我在真央待了兩年才畢業。”
這算是間接地承認自己天資不如銀了吧。
藍染突然很想笑,他的副手,也不過是個才不到一百歲的小孩罷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小孩的不甘心啊,可是自己居然一直沒有察覺,是自己太多心了吧,調查報告早就顯示,這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流魂街出身的小孩,父親曾經是死神,可惜很早在對虛的戰鬥中犧牲了,母親也在生下銀之後不久去世了。
這個孩子,和自己有些像呢,都是不受庇佑的存在啊。
銀知道自己成功了,即便那個男人依舊很謹慎,可是銀明顯的知道,自己也許已經被信任了,銀也終於接觸到了以前未曾接觸過的秘密,鏡花水月,竟然完全催眠了幾乎整個瀞靈庭,除了那個九番隊的瞎子,也許還有自己……只是也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