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四大名捕還是老樣子,但就連最有活力的追命臉上也是一臉疲憊憤慨之色,他們都明白,這般局勢,也支援不了多久。所以當戚少商上門時,幾人也很痛快地允諾照應金風細雨樓。這樣戚少商去江南也比較放心。
談完正事後,無情問他:“你真的已經完全放下仇恨?真的完全相信顧惜朝?”
“不可能。仇不會忘,至於相信,也不可能是全部。”他頓了頓,綻開溫柔的笑容,“但是這在我跟他之間,已經不是什麼問題。”至少他,已經不會用遺忘去逃避,亦能夠和顧惜朝一起去面對。
輕輕嘆了一口起,無情言道:“小心點吧,江南,也不太平。”
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了,只因他已無話可說。一年前的戚少商作出的選擇至今仍然讓他吃驚,卻也瞭然。龍終究是龍,就算想要得到他的力量,卻也著實無法輕易駕馭。雖然這樣說很無情——盛崖餘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但當時的無情,確實不曾顧及戚少商的想法,只想到了國家大義。
“多謝。”戚少商看著這位好友的背影。他對那天的話確實不舒服,那般說法,在打定了主意的他聽來,就像是最嚴厲的指責,令他動搖。即使如此……即使……如此……他還是在面臨生死的一刻,作出了最為真實的反應。
戚少商搖搖頭,不再想那些許多——這本不適合他。事情全部安排妥當,他該準備出發了——
去那人所在的,江南。
戚少商回去金風細雨樓後,顧惜朝一直在忙碌七殺樓中的諸多事務。終於有一日閒了下來,思及當日和戚少商的重逢,卻是有些惱怒。
那日他本來是想好好跟那人算算一年前被騙的帳,豈料那人一個淺笑一句溫言,滿腹的譏誚諷刺就統統嚥了下去。末了,竟然還鬼使神差地問他會留多久……
一年,還是太久了麼……
即使說過不需等待,這一年的日子,卻也熬之不易。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只怕這相思,從那人開口言愛開始,就已入骨附蛆,罷之不能。所以才會在見到那人的一刻,無端生出許多欣悅,恍若隔世,竟連言語都不能控制。
若對方是晚情,他只怕早已上前,關照千萬。但那人是戚少商,他今生的知音死敵,無論如何,也不能作出這種事,讓那傢伙平白便宜了去!
單單是想著那傢伙展開一深一淺兩酒窩,笑的異常得意的樣子,他就……
正想著,門外有人來報。
“樓主。”聲音裡有一絲慌亂。
“講。”
“天機閣內有人潛入。”
顧惜朝挑眉:“抓到了?”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擅闖七殺樓的天機閣……
“屬下無能……讓他跑了。”
跑了?顧惜朝皺眉——天機閣一向是放重要物件之地,防衛是整個七殺樓最強的地方,即使如此,也讓他跑了的話……
顧惜朝揮揮手,連追究都沒有,便讓那人下去。
他早已注意到,除了這次,之前已有兩次闖入的痕跡。只不過樓裡守衛的弟兄都沒有發現。這次會故意露了行蹤,只怕玩的是引蛇出洞的把戲。想要讓他帶路來找他們要找的東西。
顧惜朝眯起眼,心中殺伐之念起。
——想算計我顧惜朝,好,我們就看誰玩得過誰!!
當夜,一抹青色的影子闖入天機閣,片刻之後,便躍上七殺樓頂,手中似乎還拿著一個黃絹包裹。
幾個起落,放好東西的顧惜朝站在院中,回望七殺樓之頂,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就看,對方能忍到什麼時候行動了,哼!
事隔兩日,就聽到屬下稟告——戚樓主來訪。
戚少商來的如此之快實在出乎顧惜朝的意料。
那人說話向來一諾萬金,於是便沒有再關注他的行程,以為至少還要半月,卻沒想到這人就來了。
不由一時愣住,直到屬下稟報兩遍,顧惜朝才反應過來。
待真見著那人,白衣寒劍,執茶淺嘗,心裡著實歡喜,嘴上卻還要諷刺幾句:“怎麼如此快,難道金風細雨樓把大當家的你趕出來了?”
“如果是呢?”戚少商玩笑般地問了一句。
顧惜朝頓住,眼珠一轉,繼而張揚笑道:“如果是的話,我養你也無不可。”
“咳咳!”被喝下去的茶水嗆到,這回輪到戚少商哭笑不得,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讓顧惜朝養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