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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的眼睛裡,已經失去了理性與控制,不再帶有人類的感情。

他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那種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氣息,十足的野蠻和危險,他知道他是怎麼了,卻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天啊!你不能這個樣子……」他慌亂地說:「你肯定遇上了什麼,或者吃了什麼,我的天,我還沒有遇過這種事情。」

「快點出去……撒恩……」男人的聲音很含糊,但是他知道那是他唯一殘留的理智了,他也知道那代表什麼——

獸化!

那是每個半獸族都要面對的問題,控制這個變化是他們一生都在努力做的。

他們從人類到完全獸化,或者從獸化到人類的變化,並不是魔法的影響,當然在半獸族中也是有因為魔法詛咒而變化的特殊個體,但是克蘭多的情況完全是因為血統的關係。

變化是自然的力量,而學會與這種力量抗衡,掌握並且使用它,是半獸族成功在人類中生活的關鍵,畢竟他們也有屬於人類的部分。

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族群,他們在人類社會和自然社會中努力尋找平衡。

「克蘭多,你是不是要……」撒恩緊張地看著他。他還真沒好好研究過半獸族。阿爾及特的哥哥算是半獸族,不過他們只碰過面,並沒有太多的接觸。

克蘭多發出沉重的喘息,撒恩已經能看到他變尖的獠牙……

周圍的自然元素猛地增強,這是不可抗拒的力量,來自自然且無法控制,它和有規則可循的魔法不同,不受任何人控制。

撒恩能肯定克蘭多絕對遇上什麼事情促使他忽然變身,反正不是因為他們剛才爭論的內容。

最重要的是,現在克蘭多的樣子不能被人類看見……

他雖然沒有辦法制止戀人的變化,但是起碼能把這裡封閉起來,不讓克蘭多離開。

他輕輕念動咒語,那些古老又複雜的詞彙從他的唇間逸出,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魔法了,可是這種東西一旦學會就不會忘記,那是烙印在靈魂中的力量,雖然在這個年代沒有普通人能使用魔法了,但它的力量從來不曾消失。

來自外面的風不再吹拂進來,周圍一切的嘈雜都消失不見,取代的是一片從未有過的寧靜空間。

他們怎麼稱呼你?魔法師,對嗎?阿爾及特曾這樣說過。

這是非常非常久遠以前人們對他的稱呼,在他剛掌握這種力量的時候,就是他的母親離開時。

「我們不帶你離開,是相信你在這裡能過得更好,撒恩,」母親溫柔地說:「這裡更適合你,親愛的。」

她總是那麼溫柔,讓人沒辦法發脾氣,也無法反駁她。

幾千年的流浪,令他明白人類的生命短暫得可怕,那些轉瞬即逝的面孔,讓他學會了不要在乎任何東西。

這個世界上沒有能讓他過得更好的東西!幾千年的流浪還不足以說明嗎?

但是……直到那天那個笨手笨腳的人爬上樹,並擋在他面前保護他時,他忽然想,也許這個世界並不是那麼無聊。

「克蘭多……」他吞了一口口水,他的確會魔法,但他卻不是戰士,魔法師可禁不起折騰,「你……你到底吃了什麼?」

「走開……我不想傷害你……」他艱難地開口,意思從話語中已經無法清楚辨識,但是那種誠摯和恐懼卻讓撒恩感到心疼。

他想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願意陪著你。

但他感覺到了一種如同毫無抵抗能力的人站在肉食性動物面前該有的恐懼,撒恩想,他也許應該召喚些什麼來保護自己,或者乾脆跑掉,但是……他沒辦法丟下這個男人不管。

母親曾經告訴他,魔法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在危險的時候一定要使用它。

他已經做出了結界,現在他有兩個選擇:第一,離開這個房間,半獸族獸化的話,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生物。他們比野獸更令人恐懼。可是如果轉身離開,那麼以現在的情況,克蘭多很有可能會傷害他自己,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第二個選擇則是,用魔法與獸化的克蘭多對峙,可是這樣做,最有可能導致的就是完全獸化的克蘭多更加暴躁,還有可能徹底激起他的獸性,更加糟糕的結果就是,克蘭多……再也無法恢復人類的身體。

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半步,他安靜地注視著克蘭多的變化,即使對方不斷懇求他離開。

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就像很多年前他注視著母親離開一樣,明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明知道這將徹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