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啊,您不能再喝了!”掌櫃的趕緊跑過來,賠著笑臉勸道,“您都醉了!”
“一邊兒去!”男人一瞪眼,歪歪斜斜的把周圍看熱鬧的人挨個看去,“我沒醉!沒醉!誰說我醉了?!嗯,是你說的?你,還是你?!”
“不不不!”
被他指到的人都立刻避開三尺遠,遠離戰場。
“哼哼,咯,我就知道,你們,你們都騙我!騙我!”那人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漫無目的的四處亂竄,撞到了一張又一張桌子,嚇的眾食客紛紛撂下銀子就飛也似的逃出去了。
“客官啊!”掌櫃的一看他醉的這個樣兒,急的帽子歪了都顧不上扶,抓耳撓腮的想著怎麼才能把這個瘟神送走。
這都一整天了,一大清早就來了,這都到下午了。也不點菜,光喝酒。醉醺醺的就開始鬧事,一眨眼工夫這都給砸了快一車的杯盤碗碟了!客人也都給嚇跑了,這麼下去非賠死不可!
“那不是努達海嗎?!”紀曉嵐眯著眼睛,看清了正鬧事的正是多日不見被貶在家的努達海。
“嗯,就是他,”劉墉扒在欄杆上往下看,“他怎麼還敢出來發瘋?不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麼?”
劉墉聲音不算小,話音剛落旁邊一起看熱鬧的一人就主動插話了。“嘿,這位爺,這您就不知道了吧?!”
“嗯?”紀曉嵐和劉墉都扭頭看,一瞅,好麼,這人就就長了副包打聽的樣兒!一雙小眼兒精光四射,咕嚕嚕提溜亂轉,嘴唇薄薄的,最是刻薄。
“你知道?”紀曉嵐也是個好事兒的,當下就來了興致。
“那是!”見有人買賬,那人更是得意的拍著胸脯道,“這四九城裡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
紀曉嵐和劉墉對視一眼,沒說話。還沒有不知道的,你眼前坐倆名聲不算小的人物都沒認出來
“這努達海啊,已經被萬歲爺貶在家了!”那人把凳子往這邊一拉,口水四濺的就開始講,“您知道為什麼嗎?勾引格格!哎呦喂,格格!這罪名可大了去了!我跟您二位講哎,這可是死罪!格格,那可是格格!是他一半老頭子能肖想的嗎?!這不,萬歲爺一生氣,他可就在家裡邊兒待著吧。”
“不過啊,我也覺得那格格指不定也不是啥好鳥!您想啊,這一個巴掌拍不響啊,”那人越說越來勁,臉也激動的紅了,又往前湊了湊,神秘兮兮的道,“你知道麼,多少老百姓啊,都看見了!回城的那天,那個什麼格格就坐努達海懷裡呢!嘖嘖嘖。”
“這努達海啊,被訓之後還不死心呢!放著家裡如花似玉的老婆不要,死活鬧著要見格格呢!這不,和離了!人夫人帶著孩子回關外了!哼哼,要我說啊,他就是該的,自己個兒作(一聲)吧!哎,你們知道麼,這傢伙還在家裡修了什麼什麼,什麼築?!!@#¥#%@”
這講著講著聽眾就越來越多了,紀曉嵐和劉墉對視一眼,看看這事兒鬧的,全城都知道了!皇上哎,您的麻煩,還早著呢!
“錢子,”掌櫃的咬咬牙,小聲招呼一邊的打雜的,小男孩“趕緊的,出去趕緊把官府的人請來!在這麼著,咱的店也甭要了,快去!”
“好嘞!”小男孩也就十三四歲,把手巾往櫃檯上一撂,就要往外走。
“站,站住!”沒成想的,被正往這邊看過來的努達海看見了!“去,去哪兒?!”
“這,”掌櫃的急得直跺腳,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忙上前道,“客官不必在意,他,哦,他就是出去買個東西!對對,就是買個東西!”
“放屁!”努達海大吼一聲,二話不說就把小孩揪著領子拎進來,“買東西?!我都聽見了!你要他去報官,哼!”
掌櫃的這給氣的啊,你不是都特麼醉了嗎?!怎麼耳朵還這麼好使?我都說的那麼小聲了!
“啊!”就聽周圍人一陣驚呼,掌櫃的再去看時就嚇的魂飛魄散。
“哎哎哎,客官放手!”一眨眼的功夫掌櫃的就看見努達海跟發了瘋似的把錢子騰空舉起來了!“不不不,客官,你把人放下啊,有話好說啊!”
“掌櫃的,救,救救我!”錢子還是個孩子呢,哪見過這陣勢,嚇的都快哭出來了。這努達海人高馬大的,伸著胳膊舉起來離地得有兩米多,這要狠狠的摔下去,還不得斷胳膊少腿兒的?!
“客官,客官!”錢子是掌櫃的十年前在門口撿的,拉扯著長大,感情非同一般,真是嚇的魂飛魄散的。心裡把努達海罵了個稀爛,口中央求道,“孩子還小,您手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