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任憑那條胳膊橫在門縫裡；帶著惡意的，瞿清晗甚至還用了幾分力把門往外推。

他看到虞謹和皺著眉頭卻沒有吭聲。

瞿清晗眼睛深沉地望著他；對他淡淡道：“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打聽我的事？”瞿清晗本能的不想讓虞謹和或者是別人知道自己的事，這種事也沒臉到處給別人說。

“虞謹和，我對你很失望。”瞿清晗為他的自作主張感到不忿。到底還是不想在門口展開拉鋸戰；瞿清晗大吼了一聲“別跟進來”就直往裡走。

只是在將臥室門關上的時候，胳膊卻被人抓住了，想想也知道是虞謹和跟上來了。

瞿清晗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快道：“放手。”他心裡憋著一股煩悶的氣，都撒在了虞謹和的身上。

虞謹和用上幾分力氣，讓瞿清晗面對著自己，手撫上他的眼睛，瞿清晗別過頭。

“為什麼哭？”

“我為什麼不能哭？”

虞謹和把將要掉落出來淚漬抹掉，和緩著神色解釋道：“我無意打探你的隱私，只是丁叔對我抱怨了幾句，你放心，我並不清楚你擔心的事。”

虞謹和嘆了口氣：“有不開心的事可以告訴我，我會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瞿清晗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沒動。等了一會，便輕輕說道：“對不起，我心情不好。”

虞謹和把瞿清晗帶到臥室裡，讓他坐在床上，自己搬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就在瞿清晗納悶著神情的時候，虞謹和輕鬆著語氣說道：“想聽我媽媽的故事嗎？”

即使沒有等到瞿清晗的回答，虞謹和還是自顧自地開始說了起來。

瞿清晗和虞謹和對彼此的家裡事都不清楚，瞿清晗也沒想到虞謹和這會跟他說了起來，他的神色看起來頗有些回憶往昔的無奈。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就瞿清晗所想的，一般有錢人的家裡事會比較複雜吧。瞿清晗望著虞謹和，靜靜地聽著。

“我爸和我媽是政治聯姻，帶有目的的婚姻怎麼可能長久…不過我爸確實喜歡我媽。”

“我媽他卻是恨極了這種包辦婚姻，她也是個不服輸的人，早就計劃好生完孩子早早了事。她怕虞家的人會不同意，在懷孕的時候，拿出離婚協議書，讓我爸簽了，否則就用一屍兩命威脅他。”

說到這裡，虞謹和輕輕地對著瞿清晗笑了聲，岔開了話題。“我逃過了一劫，還真是挺幸運的。”然後他繼續說道，“我爸自然簽下了，等到我媽把我生下來後，她就迫不及待地逃離虞家去了國外，再也沒有回來。”

虞謹和和瞿清晗是同病相憐的，但似乎虞謹和更慘，至少自己還有對於媽媽的記憶，而虞謹和呢？

覺察到瞿清晗看著自己的目光，虞謹和目光放柔地看著他。“這些事沒有人會告訴我，你猜我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

虞謹和嘆息一聲。“我偷看了我爸的日記，知道了我媽像丟垃圾一樣把我丟在了虞家，知道了那個可憐男人的無奈。”

瞿清晗忍不住反駁道：“你不是垃圾。”

虞謹和眯著雙眼：“我爸到死的時候，我媽她都沒有再出現，大概我們的存在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恥辱。”

虞謹和的手悄悄地撫上了瞿清晗的背，笑容燦燦道：“所以跟你比，我還要慘，難道不是嗎？”

虞謹和又把手的位置移到了瞿清晗的手背上，卻不像是在趁機揩油，而是在確認，確認瞿清晗坐在自己的身邊聽他的故事，並能夠得到安慰。

瞿清晗到底是沒有把他的手揮開。

“好在我爺爺挺疼我的，大概也是對我有虧欠吧。”

……

說完了，兩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虞謹和突然起身，對瞿清晗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別想太多。”

瞿清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到聽到虞謹和的話，聽到他走路的腳步聲，瞿清晗才起身把他的衣袖拉住了。

往前走的腳步戛然而止。

“那你想見你媽媽嗎？你想她嗎？”

虞謹和嘆了口氣，說道：“不想，為什麼要想她？只有我一個人想她，一個人痛苦，不是很不公平嗎？既然她從我的世界裡離開了，那我同樣也摒棄了她。”

瞿清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的也是，我幹嘛要讓自己不痛快？”既然都決定不再對李慧抱有什麼期待了，那他何苦還自我陷入糾結的心境呢。

只這麼一想，便灑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