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李益若有所思,手指在桌上叩了叩,下面擂臺上已換了數對,不知不覺竟是過了初選。
“司隸餘長卿——”
啊就是他了!遊孟哲一顆心懸著朝下看,只見餘長卿依舊穿那身紅色捕快袍,手執一把漆黑鈍刀,打擂的人都要換過武器,以免血濺擂臺對帝君大不敬。
“楓關李侯——”
又一人躍上擂臺,一身戰鎧,顯是行伍出身,四周御林軍轟然喝彩為他壯聲勢,相較之下,餘長卿的聲威便遜色不少。
聲漸低下去後,遊孟哲銜著張遠山手指“必兒——”一吹,悠揚撩人,聲音是從龍椅附近傳來,臺下看客俱駭了一跳。
餘長卿發現遊孟哲所在,銜著手指也是“必兒——”一吹,爽朗大笑,招了招手,腕上纏著一根繩結,正是遊孟哲先前贈他的刀穗。
遊孟哲又是“必必兒——”一吹,餘長卿也跟著一吹,兩人那哨聲有來有往,情意綿綿,看客盡數譁然。
張遠山哭笑不得抽回手,手指頭戳了戳遊孟哲。
臺下餘長卿抽刀,抱拳,朗聲道:“討教了!”
餘長卿號稱萬里浮萍,雖不專修內家功法,但終究有點根底,一把長刀抖開猶如花蝴蝶般穿梭來去。步法飄忽好看,縱躍,提身跨步,一步一錯俱有章法,端的是瀟灑翩然。
周圍叫好的大部分是女子與少年,李益只沉默看著,不予評價。皇后問道:“遠山,你身為太傅,你覺得此人刀法如何?”
張遠山看了一會,朝李益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刀法中看不中用。
遊孟哲翻譯道:“我爹說,他這刀舞得實在是好極了!”
張遠山:“……”
“是呀。”皇后身邊長公主道:“母后你看,李侯被他壓著打呢。”
張遠山又做了個手勢,李益對啞語半通不通,平時張遠山覲見都帶著管家,偶爾與李益獨處時都以紙筆代談,今日來觀戰,本想遊孟哲既然讀得懂手語,索性便不讓管家入席,孰料遊孟哲奸詐狡猾,竟是來了這一出。
張遠山隨手打了幾個手勢,看著李益,點了點頭,本意是:缺陷多,但總的來說還可以。
遊孟哲趁機翻譯道:“我爹說這刀法渾然天成,真是……無法形容了,陛下看著辦吧。嗯,嗯?”說著又朝李益擠眉弄眼。
張遠山:“……”
張遠山朝遊孟哲打了個手勢,意思是:你在欺君!旋即並手為掌,在遊孟哲脖頸上一切,威脅他:小心被殺頭!
遊孟哲捂著胸口,一副“我心欲碎”的表情,張遠山雞同鴨講,當即又沒了他辦法。
“太傅說什麼?”長公主好奇道。
遊孟哲道:“沒什麼,爹說那李侯的武功中看不中用,上陣時容易掉腦袋。”說著猴向張遠山,攬著他的脖頸,親暱地又蹭又拱,小太子也學著遊孟哲的樣去攬李益的脖頸,一時間天子席上笑成一片。
遊孟哲死皮賴臉地撒嬌,張遠山只得由他,端起酒喝了口,又喂遊孟哲喝了些。
皇后笑道:“我還是頭一次見遠山這麼高興。”
遊孟哲樂呵道:“是啊是啊呵呵呵。”
餘長卿確實也有點真本事,初選幾下就擺平了對手,下臺時又“必兒——”一吹,笑著躍下去。
李益道:“餘長卿昔年家中還是大戶,內場謀策也還可以……”
遊孟哲抬頭張望,李益那話自是說給皇后聽的,皇后微笑著取過書卷,長公主眼前一亮道:“是捕快?”
李益點頭道:“王老的關門弟子。”
臺下又開始打了,這次是兩對兩對上,各佔半個擂臺,輸家下臺,贏家繼續廝殺,連著十來場過去,一下便淘汰掉六七成人。
遊孟哲知道這擂臺也不能決定什麼,不過是讓考官看看眾人實力而已,日漸偏西時,最後一場果不其然來到。
餘長卿連著車輪戰了四場,已有點氣喘,最後的對手是名彪型大漢,能打到這時的舉子雖不一定就進三甲,但起碼給看臺上的皇帝留下了深刻印象,料想仕途無礙。
留下的另一大漢名字遊孟哲也未聽清,戰至這時,雖是最精彩時刻,但觀者都有點不耐煩了。餘長卿名聲不響,那大漢更是南夷人士,京師沒幾個人認得他們。反而意興寥寥。
李益與張遠山,護國大將軍唐澤卻都聚精會神,看著場下。
日頭西曬漸灼,遊孟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緋紅,聽見李益說:“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