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輕輕鬆鬆,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份職務。
奉宸苑是屬於內務府的一處機構,主掌皇家的苑囿園林,賈璉連想也不必想,必定是胤祥在中搞得手段。
這樣倒是方便了自己,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從自個兒的鋪子採買花卉。賈璉本想著只是做個皇商供供貨就好,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薛家的皇商剛被撤了,再用自個兒的話,薛姨媽縱是不說什麼,親戚面子上總是尷尬的。
可是如今,尷尬顧慮倒是沒了,自由卻也沒了。
府裡頭除了他以外,賈政也是工部的員外郎,如今自己這一下子竟和叔父到了平起平坐的位置上,賈璉也不知是否自己想的過多了些,總覺得賈政面上有些不快。
不過他平素也是這樣一副死板模樣,更何況這官職也不是自己去掙來的,旁人不願意,他自己還不願意呢。
待眾人皆說了一籮筐的吉祥話,一一賀喜之後,賈璉環顧望去,發現薛姨媽和寶釵果然不在其列,便又同賈母問道:“對了,聽說今兒個早上姨媽家出了些岔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賈母聞言,面上笑意便褪了幾分,一旁的王夫人更是有些坐立難安起來,攥著絹子輕輕咳了兩聲,只聽賈母嘆道:“你姨媽家的大弟弟,也不知在外頭招惹了什麼人,竟將他上京之前犯下的糊塗事又掀了出來,如今已讓官兵給押進大牢裡頭去了。你姨媽和妹妹,哭的淚人兒一樣,唉,真是不知做了什麼孽喲。”
賈璉一怔,想了一想便明白過來了賈母所指為何事,當初薛蟠打死馮淵,是讓賈雨村包庇,又使了大把的銀子,這才似個沒事兒人一般脫了罪。那案子判的本就潦草,稍稍一尋便可查出紕漏來,偏偏薛蟠還不懂低調,不出事不罷休似的。
要是換做賈璉,這樣背了一條人命在身上,只怕連睡覺也要駭醒,夜路都不敢走了。
又聽王夫人道:“那事情哪裡能夠怪的了蟠兒,眼下必定是有那起子小人在外頭攛掇生事,衙門那邊兒,我孃家兄長倒是還能夠說的上些話兒。”
說罷抬起眸子,瞥了賈璉一眼,緩緩道:“璉兒同鳳丫頭明日回門之時,自去聽聽我那兄長有何打算,回來也好再作合計。”
賈璉頗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瞧著王夫人仍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心中不由狠狠的咒了一聲。
自己幾時說過明日要和鳳姐回門了?就算是晉了官爵,該去向王子騰請安問禮,也不一定非要揀著明日去吧?
更何況,她剛說完王子騰與衙門官員有些交情,就將話頭牽到了自己身上,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自個兒孃家的侄兒沒有出息,還要自己和鳳姐也一併下到水裡去撈他麼?
賈璉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薛蟠此次是為了什麼才落得這般下場,平時嘴上花些也就罷了,可是這一遭卻是真正招惹到貴人了。
同胤祥比起來,薛家這樣所謂的“金陵一霸”,也就要縮成“金陵一傻”了。
王夫人如今倒是不死心,還想著幫襯妹妹一把,只是王子騰是否也作此想呢?
況且賈璉自己,是一丁點兒都不想去趟這個渾水,到最後搞不好沒個人感激,還惹得一身腥。
於是連忙道:“太太說的極是,只是侄兒明日尚有個十分緊要之事,這事兒只怕……”
王夫人聞言當即有些不悅,只是面容仍舊慈藹,道:“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你陪著鳳丫頭回去一趟至多也就是半日的光景,不妨……”
“不妨什麼?他如今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了,自然有自個兒的正經事情。”賈政蹙著眉頭,薄斥王夫人道,“婦人之見,當真淺薄!”
王夫人話說一半,便給他喝的斷了,心頭自然不快,誰知賈璉卻更機靈,見狀連忙同賈母那兒尋了個由頭,匆匆忙忙的退出了屋子去。
倘若再由著王夫人多說上幾句,自己就算是為著面子,也難免要應承下來。
有時候賈璉真是想不通這王夫人究竟是傻還是精,分明在府裡頭的算盤打的那樣好,怎麼在姻緣上頭,就偏偏認準了寶釵呢?
如今薛家已經遭了難,王夫人竟還一門心思的要去救助,究竟是為著什麼才不願讓寶玉同黛玉相好呢。
賈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從前看過的婆媳姑嫂家庭倫理戲碼,忽然覺得,王夫人這樣不喜黛玉,和黛玉的母親賈敏只怕也有些關係。
黛玉是這樣的性子,賈敏的心思沒準兒也是人如其名,敏感多思。王夫人出身大家,自小恐怕也是千嬌萬寵的養起來的,嫁入賈家之後,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