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未了,左哨下有一將,頭戴鳳翅盔,黃金甲,大紅袍,獅鸞帶,青驄馬,厲聲而言曰:“待末將此叛賊。”連人帶馬,滾至軍前。這壁廂有蘇護之子蘇全忠,見那陣上一將當先,斜剌裡縱馬搖戟曰:“慢來!”全忠認得是偏將梅武,梅武曰:“蘇全忠!你父子反叛,得罪天子,而欲強抗天兵,是自取滅族之禍矣!”全忠拍馬搖戟,劈胸來刺,梅武手中斧劈面相迎,但見:
二將陣前交戰,鑼鳴鼓響人驚;該因世上動刀兵,致使英雄相馳騁。這個那分上下,那個兩眼難睜;你拿我凌湮閣上標名,我捉你丹鳳樓前畫影。
斧來戟架,繞身一點鳳搖頭;戟去斧迎,不離腮邊過頂額,兩馬相交,二十回合,早被蘇全忠一戟剌梅武於馬下。蘇護見子得勝,傳令擂鼓;冀州陣上,大將趙丙、陳季貞,縱馬輪刀殺將來,一聲喊起,只殺得愁雲蕩蕩,慘霧漫漫,屍橫遍野,血濺成渠。
侯虎麾下金葵、黃元濟、崇應彪,且戰且走,至十里之外。
蘇護傳令,鳴金收兵,同城到帥府,升殿坐下,賞勞有功諸將。蘇護曰:“今日雖大破一陣,彼必整兵復仇;不然,定請兵益將,冀州必危,如之奈何?”言未,副將趙丙上前言曰:“君侯今日雖勝,而征戰似無已時;前者題反詩,今日殺軍斬將,拒敵王命,此皆不赦之罪。況天下諸侯,非止侯虎一人;倘朝廷盛怒之下,又點幾路兵來;冀州不過彈丸之地,誠所謂:‘以石擊卵,立見傾危。’若依末將愚見,一不做,二不休。侯虎新敗,不過十里遠近,乘其不備,人銜枚,馬摘轡,暗劫營寨,殺他片甲不存,方知我等利害。然後再尋那一路賢良諸侯,依附於彼,庶可進退,方可以保全宗社。不知君侯尊意何如?”
蘇護聞言大悅曰:“公言甚善,正合吾意。”即傳令,命子全忠率領叄千人馬,出西門十里五岡鎮埋伏,全忠領命自去。陳季貞統左營,趙丙統右營,護自統中營;時值黃昏之際,卷息鼓,人銜枚,馬摘鈴,聽炮為號,諸將聽命,不表。
且言崇侯虎恃才妄作,提兵征伐,孰知今日損兵折將,心甚慚愧;只得將敗殘軍兵收聚,紮下行營,鬱鬱不樂。對眾將曰:“吾自行軍,征伐多年,未嘗有敗,今日折了梅武,損了叄軍,如之奈何?”旁有大將黃元濟諫曰:“君侯豈不知勝敗乃兵家常事,想西伯侯大兵不久即至,破冀州如反掌耳。君侯且省愁煩,宜當保重。”侯虎置酒軍中,眾將歡飲不題。有詩為證:
“侯虎提兵事遠征,冀州城外駐行旌;叄千鐵騎摧殘後,始信當年浪得名。”
且言蘇護把人馬暗暗調出城來,只待劫營,時至初更,已行十里。探馬報與蘇護,護即傳令,將號炮放起,一聲響亮,如天崩地塌,叄千鐵騎,一齊發喊,衝殺進營,如何抵當,好生利害!怎見得?
黃昏兵到,黑夜軍臨。黃昏兵到,衝開隊伍怎支援;黑夜軍臨,撞倒寨門馬可立。人聞戰鼓之聲,惟知悚惶奔走;馬聽轟天之炮,難分南北東西。刀亂刺,那明上下交鋒;將上相迎,莫辨自家別個。濃睡軍東衝西走,未醒將怎著盔甲?先行官不及鞍馬,中軍帥赤足無鞍。劊子手東叄西四,柺子馬南北奔逃;劫營將驍如猛虎,衝寨軍矯似游龍。著刀的連肩拽背,著的兩臂流血;逢劍的砍開甲冑,遇斧的劈破天靈。
第103章 誰先愛上誰倒黴(二)
與此同時;外間正因為紂皇突然寵幸起公子偈;時常叫他侍奉在身邊,又因為九尾狐是被公子偈所殺,而漸漸傳出緋聞;說九尾狐的身體雖然被公子偈砍成了兩半;但它的魂魄並沒有滅絕;而是附在了公子偈身上,所以紂皇才會突然寵幸起公子偈!
想那九尾狐扮作蘇妲己的模樣;混入朝歌后宮;藉著迷惑紂皇的機會;不知陷害了多少忠良,而今它的妖精身份被識破了;眾人自然不能再讓它繼續作威作福!由此竟是從南到北,一下子反了二十六路諸侯,以“清君側”為名興兵而起,準備進犯朝歌與西岐,要求狗皇帝殺了被妖精附身的公子偈!
這“清君側”自古就是諸侯興兵作亂、謀朝篡位的藉口,明眼人自然是一看就明白。而那亞相比干身為公子偈的生身之父,卻是不能容忍別人這般汙衊自己的兒子——這些王。八。蛋說他兒子被妖精附身了也就算了,竟然還說他被狗皇帝寵幸了——這是人話嗎?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想他比干貴為太丁之子,是輔佐過三朝的元老,更是當今亞相,世人稱頌的大聖人,何曾受過此等羞辱?等到那些作亂的諸侯以“清君側”為名,發出口號要求狗皇帝賜死公子偈時,這慣常偏袒愛護兒子的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