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一程。”
對艾家的許先生,浩明自然不敢怠慢,“車就在巷口,許先生要不要先去醫院?”
許毅搖頭,“麻煩送我到沙田。”跟著浩明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折了回來,走到賀朱焰跟前,脖頸伸直低頭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屈體禮,“謝謝。”
賀朱焰不禁失笑,“香港不是日本,要謝人也不是這樣的。”
許毅不再說什麼,轉身走向巷口。
看著他的背影,賀朱焰笑眯了狐狸眼,又有得玩兒了,該讓許先生怎麼謝他呢?
“啊!我的腳!禿皮你想弄死我是不是,痛,好痛啊———”
許毅拉上車門將巷子裡傳來的嚎叫聲關在外面。這一個人,面對向他舉槍的人第一反應是去奪取對方的槍,能夠在眨眼間殺掉兩個人,甚至看不清他用什麼東西穿刺了他們的心臟,以瘋狂到近乎自殺的方式讓車停下來,下一秒卻是哭成那種…嗯…令人悚然的樣子。這是一個怎樣的怪人?
第一次,許毅對艾九以外的人感到好奇。
但也只是好奇。
事後經診治,賀朱焰的胸腔肋骨只是輕微骨裂,一個禮拜就能痊癒。至於腿骨,結實得可以剔下來當鐵杵使,腳掌蹭掉的那層皮也是兩三天就好了大半。賀大少痛神經比別人粗實,癒合能力也比別人強得多。
受傷不重,並不表示賀朱焰對許毅的‘恩情’不重。許毅心裡也很清楚,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世上恐怕再沒有‘許毅’這個人。
雖然交情不深,但從過往的幾件事來看,許先生是個不願欠人情的人。正當賀朱焰盤算怎麼讓他還這個人情時,一輛嶄新的Ferrari開到了紅幫總部門口。一時之間,艾家的主事許毅與紅幫的賀朱焰有著非比尋常關係的謠言傳遍了香港。
原本許先生送賀大少一輛車沒什麼大不了的,同是道上的朋友,禮尚往來實屬常事。但是紅幫的賀大少喜歡男人,艾家的許先生向來性冷與人交集不多,這都是人盡皆知的事,突然間許先生送給賀大少一輛車,還是透著曖昧味道的紅色法拉利,任誰也不會認為兩人之間只是尋常的關係。
天大的緋聞謠言甚至驚動了艾老爺子,之後許毅還被傳去問了話。回了老爺子一句‘沒有這事’以後,許毅不再理會這些無稽之談。他送車僅僅是為了賠償,對方那輛紅色跑車在市面上找不到,只能以一款Ferrari代替,也是直覺認為那個男人與這車很襯。
紅色法拉利,的確很襯風騷浪蕩的賀大少。
賀朱焰同樣像個沒事人一樣,反正他已聲名在外,只當給他的光輝豔史再多增一筆。如果可以,他倒希望這不止是傳言。只是正如艾九說的,艾老爺子當成親兒子養的人,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碰。
送了車,然後呢?沒有然後。這以後許毅仍然把賀大少當作路人甲,在一些公共場合碰了面不是視而不見就是點頭而過。那一場‘同生共死’只有賀朱焰自己當一回事兒,對許毅來說過則即忘。
“一輛車就把我打發了,好傷心啊。”賀朱焰一邊哀嘆,一邊開車緩緩前行。
前方是一輛銀色豐田,和賀朱焰的Ferrari一樣也是輛新車,許毅先前那輛已被人做成了三明治夾心,只能報廢修不了了。
賀朱焰手靠在窗邊撥了撥秀髮,心情變好了一些,“相比之下,他對我很大方。”
身為艾家主事,許毅是顯得樸素了一些。
有時候看一個人,看他的車也能知道幾分,樸實無華,這就是艾家的年輕主事給人的印象。也因此被不少人看輕,在艾家高層眼裡他或許忠誠,或許沉穩,但卻不足以成大器,最終只能是老爺子身邊一條惟命是從的忠狗,不足為懼。然而,他接手事務的這一年慢慢讓人見識到他是怎樣一個人,他的手腕他的魄力一日日令人刮目相看。他沒有絲毫時下年輕人的浮誇,他不像那些所謂意氣風發實則乳臭未乾的小子自以為是,面對質疑他從不回應半句,他只用他的所作所為來說話,他的鋒芒只在必要時展露,等到那些老頭子注意到他的鋒銳時,他已穩穩打下了自己的根基。以至於要除掉他,不得不用非常手段。
“許董,您可到了,十七樓已經等急了。”
許毅剛下車,男秘書小宋就把一個資料夾遞來,“這是今天會議的內容,您先過過目,省得他們等會兒刁難。”
“謝謝。”
盛源集團,艾家白道上的一個實體公司,集金融、房地產和IT等多個行業,規模不算小。不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