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別老想著你的魔藥。”哈利不情願地降落到地面上,“西弗遲早會超過你的。”
他背後的男孩跳下了掃帚,走到筆直站著的金髮男人面前。
“父親,我想今天的魔藥我已經會做了。”
“那麼就學習一種新的配方。”盧修斯板起臉,帶著西弗勒斯走進了煉製間,“今天配製生死水。”
盧修斯從書架上拿下一本《高階魔藥製作》遞給男孩:“第10頁。”
西弗勒斯的動作依然像之前那樣,不算太快卻十分精確。他切了纈草根,投入坩堝,攪拌著,出現了藍色的蒸氣。接下去他切瞌睡豆——這光滑的東西可真難切,更別說收集足夠的汁液了。不知為什麼,西弗勒斯停了下來,慢慢地翻著那本《高階魔藥製作》,臉上漸漸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表情。
像是在回憶著什麼,還是在接收久違的靈感?坐在一邊的盧修斯假裝認真看書,用餘光緊張地盯著男孩的一舉一動——果然,西弗勒斯眨了眨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偷偷看了這邊一眼,發現養父似乎沒有在注意他,就悄悄地用小刀的側面壓了壓瞌睡豆,順利地取出許多汁液。
其實一刻都不曾放鬆關注這孩子的盧修斯,當然已經把這一幕看在眼裡。西弗勒斯按照書本的指導開始逆時針攪拌…………過了一會兒,他又翻了翻課本,停下動作,手裡的攪拌勺無意識地晃動著…………然後,男孩皺了皺眉,居然違背書本,開始了七次逆時針加一次順時針的獨創方法…………
黑色的檢測咒語果然不虛,又一個天才出現了。
“不能再讓西弗勒斯受一點委屈”——自從這孩子來到馬爾福莊園的那一刻起,這一條就成了盧修斯和哈利的共同信念。小孩子難免闖禍,有時候教訓得稍狠,只要看見西弗勒斯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兩個男人心裡就負疚得像是被刀子挖走了一大塊,別說繼續批評,他們會馬上想辦法哄男孩開心。
不過按照霍格沃茨的課業標準,除了騎上掃帚飛行之外,眼下西弗勒斯所有的功課都必須用“極其出色”來形容。因為這一世,在成長期間接受了嚴格的教導,他可能比前生的自己還要優秀。
這男孩還沒有自己的魔杖,但是即便拿著別人的魔杖,西弗勒斯的咒語依然利落得讓同齡人沒有反應時間,有時候他會私下練習無聲咒。魔藥就更不用說了,五年級以下的大部分魔藥配方他都嘗試過了,幾乎沒有發生意外。
一個剛剛十一歲的孩子,按理說不應該達到這樣的水準。不過在西弗勒斯身上,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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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是你的信!”
來自霍格沃茨的熟悉貓頭鷹,落在了馬爾福家的庭院裡。家養小精靈從它腿上解下麥格校長簽名的入學通知書,招呼著正在不遠處的花壇裡擺弄植物的小主人。
不出意料。
“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啊。”站在臥室裡的兩個男人,看著西弗勒斯丟下手裡的藥草,走到一邊去拆信,互相交換了一個傷感的眼神。
“太快了。”
實在太快了。十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那個從貪吃玫瑰中重生的孩子,已經長成了一個高挑清俊的少年。他在馬爾福莊園裡得到了最好的照顧,雖然還是如前生一樣的瘦削,怎麼吃也長不胖。但是其它的一切,再也沒有蜘蛛尾巷那個貧窮少年的狼狽樣子了——做工精良的寬鬆長袍,顏色倒還不是黑色的,而是適合這個年齡的淺色。那兩個想象力豐富的男人,總是在吞著口水預計著,再過幾年,等到男孩發育了,合體的黑色長袍將怎樣勾勒出無比流暢的身材曲線。莊園裡的鏡子們,對西弗勒斯總是沒完沒了地奉承讚美,直聽到那男孩不耐煩而另外兩位開始嫉妒——少年濃密的黑髮,現在一點都不油膩了,清爽地留到齊肩的長度,簡單的一轉身一抬頭,都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面板光滑白皙得讓女孩們羨慕,更不用說那雙純淨到極點的黑色眼睛,足夠勾留每一個路過他身邊的人為此回眸好幾次。
經過盧修斯的嚴格教養——當然還得加上一向隨隨便便的哈利那些“格蘭芬多式的極其不良的影響”——西弗勒斯的舉止既可謂合乎上流社會的風範,卻又沒有老派貴族那種刻意做作的感覺。只是這孩子的性格仍然沒有多大改變,從幼年起就沉默寡言,經常一個人泡在圖書館和煉製間裡。一次偶爾出現的微笑,就可以讓魔法鏡子們集體對他大加諂媚。